夏爾夫的宅邸不像大部分單身漢那樣凌亂骯臟,各種事物擺放得整整齊齊,窗臺之上也沒有積灰,畢竟作為一名“工匠”,他并不缺少金錢,僅僅礙于很多行為需要保密,不方便雇傭大量的固定的仆傭,不得不按小時請人幫忙。
目光一掃,阿爾杰發現這里與上次來時無顯著區別,陳設極為簡單,沒什么名貴的擺件、油畫和雕塑,就像是普通平民居住的地方。
當然,阿爾杰很清楚,夏爾夫足以稱得上富翁,只是不在意所謂的體面,他可以為一瓶限量名酒花費幾百鎊,可以因包養情婦送出一棟房屋,卻不會在購買名貴地毯、骨瓷茶具、鑲金杯碟、名家油畫上浪費1便士。
“一杯蘇尼亞血酒。”阿爾杰表情未變,卻用語言和肢體動作展現出自己進來只是為了蹭酒喝的意思。
夏爾夫聳了下肩膀道:
“你應該慶幸,我沒有保存烈朗齊的習慣。”
他走向客廳的小吧臺,取出一支瓶身精美的蘇尼亞血酒,翻開了兩個杯子。
找了張沙發坐下的阿爾杰趁此機會,抬手捏住脖子后方,似乎在緩解頸椎的不適。
借助這個動作的遮掩,他自然地左右張望了一眼,飛快將剛才看不到的地方審視了一遍。
因為夏爾夫懶于布置沒弄什么擺件,阿爾杰迅速就完成了嘗試,目光在遠處櫥柜的玻璃窗上停留了一秒。
透過玻璃,他看見了一些曬干的枯草和花朵。
這里面有紅邊花,有血月草,有猴臉樹葉,共同點是都屬于南大陸常見而北大陸基本沒有的類型。
阿爾杰收回了目光,平靜地看著夏爾夫手拿酒瓶和酒杯過來。
伸手接住,他與對方閑聊起了海上的種種事情,直至那小半瓶蘇尼亞血酒被喝得干干凈凈。
阿爾杰見狀,笑著告辭,離開了這里。
他走后五分鐘,安靜坐著體驗微醺感的夏爾夫突然站起,來到樓梯口,打開了通往地下室的木門。
“他有懷疑什么嗎?”
“沒有。”
“不管怎么樣,這里都不再適合你居住,盡快搬到我們那里。”
“我還有些委托沒完成。”
“不需要完成,反正你不會再聯絡他們了,你已經獲得了新生。”
“好的。”
……
隔了兩棟房屋的地方,阿爾杰坐在某戶人家花園的長椅上,用右手捏住耳垂,傾聽著風中傳來的話語。
…………
西拜朗,貝倫斯港,一棟看起來很普通的房屋外。
“真的是因為你和知識教會關系不好,所以才慫恿我來求‘通曉語言’符咒?”達尼茲抹了把額頭的汗水,不太放心地看著對面的安德森道。
安德森半是自嘲半是不太在意地笑道:
“不能用不好來描述……”
“那就是敵視?”達尼茲脫口打斷了對方的話語。
安德森瞥了他一眼道:
“你拳套的負面效果可能不像你認為的那么容易承受。”
他頓了一下,呵呵補充道:
“更準確的描述是,不管是我,還是知識教會的人,都不太樂意和對方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