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大夫人微微松了口氣,跪得挺直了些。
春桃面色惶惶:“大人,我只是取了藥,到家藥的包裝都是好的。”
柳兒驚懼無比,“大人明鑒,我今日一天都在家,連門都沒出,到哪兒去弄斷腸草?”
兩個聲音交疊在一起,讓孫堂頭暈腦脹,“陳氏,你看呢?”
陳氏回稟道:“我看就是柳兒想害了老爺。”
孫堂眼光一亮,“可有證據?”
柳氏一臉怨恨地看著陳氏,“夫人,我知道你日日看我不順眼,可是你也不能平白誣陷我。”
陳大夫人冷冷地看了柳兒了眼,目光中有著算計,“誣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個同鄉在藥房里做事,平日你就三天兩頭的去那,早就有人傳言說你們有一腿了。”
柳氏臉色一變,忙望向孫堂,“大人可以去那醫館調查,我與那同鄉清清白白,每次去都只在大堂里說幾句話,這犯了哪個條例了?”
陳氏冷道:“老爺與我成婚十載,我也前后幫著納了幾房妾室,一直沒能有孕,如今你一來便懷上,偏偏外頭謠言四起,要說是陳家的骨血,我還真不信。”
柳氏一臉驚詫,“我有孕的消息藏得好好的,你如何得知?”她隨即了然,“是我身邊的果兒告訴你的吧,孫姨娘跟我說你向來面善心毒,我還不信,如今看來,果然是……大人,我去醫館開的盡是安胎藥,有據可察。”
林瓏聽得頭疼,看著后方正在執著黑白子下棋的兩人,他們倒是一派悠閑。
棋盤里黑白子數量平均,她估摸著應該是勢均力敵,楊修面容平靜地抬眼,“依你看誰的嫌疑最大?”
林瓏搖頭,“都有嫌疑,昨日天黑沒法仔細看現場,我還須得去現場看一看。”
說罷她一臉乖巧地樣子,將手腕平在桌角,“聽聞楊太醫醫術超然,幫我瞧瞧我的失憶癥吧,我順便可以抓藥回來。”
楊修輕輕嗯了一聲,并沒有拒絕,他的修長手指輕輕按在林瓏白皙的腕間,林瓏只覺指尖相接處暖意融融,她一臉期盼地看向楊顏,眼神中有著毫不掩飾的崇拜。
兩目相對間,林瓏道:“看著楊太醫總覺得很面善,就像從前認識一樣。”
楊修眼神平靜,似是未聽見這話,起身到了放紙筆的案桌邊,“我給你寫方子,你記得抓藥回來,再將我進門右手邊柜上的銀針取來。”
蕭然嫌棄地看她一眼,“姑娘家的矜持,你是一點也沒有。”
林瓏以為他說的是瞧病一事,詫異地看向他,“大人這話說得,太醫啊,不是誰都有機會碰到的,我若不主動點怎么行?”
案桌邊的楊修手中筆若游龍,揮灑自如。
林瓏手撐著下頜,專注地望著一舉一動皆如畫一般的楊修,不由感嘆,“似楊太醫這般賞心悅目的實在少見。”
楊修將藥方交與林瓏后,看著她興高采烈的出了門,方回到棋盤邊捻起一子,輕輕放在一顆白子旁邊,“你身邊什么時候會有姑娘了?還把她縱得這般沒大沒小。”
蕭然一笑,從棋盒中掏出一子,放在棋盤一角,“你輸了。”
楊修一怔,笑道:“三年不見,你棋藝還是這般好。”
“承讓,再來一局。”
楊修起身,“再來也是輸,今晚怕還是回不去,我還得叮囑她順道幫我帶套衣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