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紅纓眼眸一凜,眼眸之間像是射出了無數的寒光冷箭,朝著張嬤嬤的身上刺了上去。
張嬤嬤不禁后背發涼,怎么會在一個九歲的孩子身上看到這樣的神色?
“我說的,自然是賢德皇后,不是你口中那不知廉恥的母后!”
“啊啊啊!”舒雅被激怒得渾身顫抖,揮起了手里的樹枝,朝著舒紅纓的臉上給甩了過去。
而此時,舒紅纓也沒有躲,舒雅的動作快得驚人,舒戎根本來不及反應。
“雅雅!”
舒戎驚呼一聲,若是這病秧子出了什么事,父皇不會放過他們的!
在她被從欄桿處推倒,而攔腰撞上去將要墜落到湖里的時候。
舒雅也被嚇傻了。
只是在這時候,一個身影快速地在舒紅纓的身后出現。
將自己的身體做了人肉墊子,將她纖細柔弱的身軀支撐了起來,護住了她的雙臂。
男孩的臉上帶著道道的傷痕,不是被鞭子抽打的新傷堆疊舊傷,就是唇角結的痂,只是那雙眼睛,格外動人。
“你個下賤的質子!憑什么在本宮面前放肆?”
舒雅在舒紅纓的身上第一次碰了壁,氣得直跳腳,才不到八歲的孩子總歸是沒有以后的心機,心情都寫在臉上。
可是男孩沒有理會舒雅,只是滿心滿眼都是懷里柔弱的女孩。
唇白如紙,面色蒼白,從小留下的胎毒,讓舒紅纓從小就是藥罐子里長大的。
“是不是心悸?”
沒有人看到,他的雙眼之中帶著熾熱和興奮,看著這張稚嫩熟悉的臉龐,他的心又痛又恨。
恨那群人,不肯放過他們夫妻。
他的纓兒,為何不等他去仙山尋藥歸來,就帶著腹中的孩子去了。
他身穿盔甲,完成了皇帝的狼子野心,可為何等來的,卻是舒戎屠遍了他府中滿門,殺了他不到四歲的女兒,還有火海之中被燃盡的焦尸?
他痛恨那群人。
傷害了他的纓兒的罪人!
盛怒之下失去了控制,一手用刀割下了白藍依那個賤女人的頭顱,提著她的頭顱殺到了皇宮之中,費盡了他一生的氣力,窮途末路之間被萬箭穿心而死。
舒紅纓眼前變得模糊。
這個稚嫩的男聲,還有溫暖的雙手撫摸著她的臉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臉頰上有微微濕潤。
是眼淚嗎?
模糊的視線讓她看不清楚面前男孩的臉,只是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
很熟悉。
“痛!”
本能地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心悸的毛病跟隨多年,捂住了胸口,如同千蟲萬蟻在啃噬著她的心。
那雙大手包裹住了她冰涼的雙手,容澈手心的溫度傳遞到了她的掌心,背后讓她有了無限的安全感。
從梅園外傳出了一陣驚呼,那是舒紅纓身邊的女官,還有貼身侍衛魏叔。
“快來人啊!公主出事了!”
“快傳太醫!”
“哎喲這是怎么了?”嬌媚中帶著一絲挑釁,看到舒紅纓倒在地上,梅貴妃不禁大呼一聲,“哎呀雅公主,太子殿下,你們怎么把長公主給推倒了呀!”
那聲音,恨不得周圍的人都聽到。
張嬤嬤也愣住了,這病秧子公主觸了他們家公主的霉頭,皇上可別怪罪到娘娘的頭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