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西澤維爾松了口氣,拍了拍胸口,嘟囔:“我就知道”
“巫師比她說得要可怕多了。”
夜梟冷不丁的一句話讓小王子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在西邊,更西邊,在我遷徙的路上,三萬公里以外,巫師正在和教會的十字軍開戰,那里,平均每個巫師每天要殺死十六的普通男子。
而在南邊,更南邊,一群巫師自己內部也在開戰,他們用火焰將自己的同類燒成灰燼,每天都要死五百人以上。
在東邊,更東邊,一個邪惡的死靈巫師把他的親眷和他的鄰居盡數屠戮,整個小鎮沒有一個活口,空氣到處彌漫著死亡的腐臭氣息。”
夜梟說完,西澤維爾已經驚呆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煞白:“為什么是這樣”
“很正常啊,你會覺得吃牛肉是錯么?”
夜梟叼著肉脯,把它咕嚕一口吞掉:“要我說,生死本來就是世界循環的一部分,重要的不是生死本身,而是生死之間你做了什么。”
不知為何,西澤維爾覺得夜梟的話甚至比曾經的老師雨果大學士的話還要更動聽一些,他趕緊坐直了身體。
“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潘多拉女王,這一帶最了不起的巫師。她給了我不少好處,唔,她最喜歡喂鳥和年輕男子了,你要是去找她,肯定能得到不少好處。”
“潘多拉女王潘多拉女王”
西澤維爾站起來,大踏步的在高塔房間里轉來轉去,某種久違的激情燃燒在在他心中,他迫切的想做點什么,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誰。
“她是巫師么?”
“巫婆。”
貓頭鷹糾正了他。
“那她也是國王么?”
“應該算吧,我不知道你們人類政權怎么算的,不過我對它也不感興趣。”
貓頭鷹酒飽飯足,看起來打算重新出發了。
“等一下。”
西澤維爾來到了高塔的窗戶邊,探頭探腦的往下看了一眼。
深夜,萬籟俱寂,星星在天上眨著眼睛,侍衛們睡著了,他的女官睡著了。只有遠處黑森林中,不知名的蟲類在輕聲歌唱。
他縮回腦袋,神情懇切的問貓頭鷹:“你能帶我去一趟么,帶我離開這里。”
夜梟歪著腦袋:“一頓飯,帶一次路,這個交易很公平。”
西澤維爾欣喜的笑了起來,他走到自己的四柱床邊,撕裂了自己的床單,將床單綁成了一個繩子,從高塔的窗戶里扔了下去。
夜梟提醒他:“你可能會死的喲,離開這里,外面的世界可是恐怖的難以想象。”
“我不怕。”
西澤維爾說道:“總比混吃等死來的強。”
“真不怕。”
“不怕。”
“嘿嘿,”
夜梟展翅高飛,在深藍色的夜空下發出愉快的鳴叫。
草地上,赤腳的王子飛奔著,他穿著簡單的睡袍,跳過了河岸,爬出了莊園,跳進了未知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