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比幻影移形回到了自己的家鄉,出現在了阿拉貢的首都,戈隆戈薩,他自己父親的地盤,腰身一變成為了一個衣著破爛的乞兒。
阿拉貢的境內依舊高塔林立,不過卻沒了西爾比上次過來時的繁華。僅僅過去了半年,但他卻覺得距離自己在莊園里的時光已經過去了一輩子。
此刻的阿拉貢首都境內,充斥著肅殺和血腥的氣息。墻頭巷尾貼滿了通緝告示,不斷的有身穿黑色長袍的牧師提著漿糊桶,往墻上貼著通緝令,通緝令上寫著數目不等的懸賞金額,但每一張告示下,都有著大大的標語巫師!
上次來戈隆戈薩是什么時候,西爾比已然不記得了,但這里和潘多拉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即使什么都不說,他也能察覺到空氣中那緊張的幾乎令人發狂的二元對立。
他正站在墻根看告示,遠處傳來了歡呼。
扭頭一看,原來是一群舉手歡呼的年輕人,他們和自己差不多大,也許比自己還要大一些。從穿著上來看,應該都是一些底層民眾之子。
他們為何而歡呼?
西爾比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在人群中間,是三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十字軍,他們身披堅固的鎧甲,胸前后背的白布上,血跡斑斑,血跡之下,隱隱約約還能看見十字架圖案。
而在十字軍的馬屁股后面,則步履蹣跚的跟著三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一個老頭,他們雙手被捆,被十字軍牽著,步履蹣跚。
“放開我,放開我!!我不是巫師,”
一個被拖在馬背后的男人瘋狂喊道:“我們一家安分守己這么多年,你為何要這樣對我們?”
他腳掌在地上磨出了鮮血,腳后跟骨頭都出來了,在地上踩出了一排排的血跡。
他的聲音被狂熱的民眾給淹沒了。他們向馬背后的三人投擲著爛蔬菜,臭雞蛋,或者是動物糞便。
男人反復呼喊著:“上帝,可憐可憐我吧,耶穌,救救我吧。”
而他身邊的女人和老頭則一言不發,看上去早已不堪折磨,變得麻木不仁了。
人流從西爾比身側路過,裹挾著他,滾滾向前,最后來到了城市的中央廣場。
那里,早已搭好了行刑臺,行刑臺上,是十幾具如臘肉一般,被掛在木架上的尸體,他們清一色沒有腦袋,有人身體焦黑,有人身軀腫脹,向下滴著血水。
“砸死他!”
“砸死巫師!”
“砸死這些食人魔!”
“砸死這群瘟疫使者!”
慘叫的男人在狂熱的呼喊中,被拖上了行刑場。
刑臺上,燃燒著熊熊火焰,以及一個沾滿鮮血的木制平臺。
一共有兩個劊子手,一個身穿紅袍的牧師。
一個劊子手背著巨大的褐色車輪,站在高臺上。他臉上戴著三角面罩,看不清面孔。
而另一個劊子手則站在火堆邊,拿著各式各樣的鉗子撥弄著火堆里的木炭,那鉗子被火燒的通紅。
那男子看見這個架勢,被嚇的褲子都濕了,他舉起手,語無倫次的哭道:“不不,求求你,求求你。我不是巫師,我不是巫師”
這時候,牧師走了出來,手持圣經,在額頭和肩膀點了三點:“達米拉,你因犯下食人罪,謀殺罪,盜竊罪,以及,瀆神重罪。經拉米羅一世批準,特此判處你以極刑,當場執行。”
“我不是巫師,我不是巫師!!”
那個叫達米拉的男人瘋狂喊道。
“是,你不是。”
牧師厲聲喝道:“但你的妻子是,你的岳父是,還有你未來的孩子也是!!包藏巫師,罪加一等,行刑!”
男子看著自己沉默的妻子和岳父,當場口吐白沫,嚇暈死過去。
但這也沒用,一個十字軍將他按在刑臺上,一個劊子手從火盆中抽出一支燒的通紅的鐵鉗,撕開了他胸膛上的肉,并往上撒上了硫磺。
男子當場被疼醒過來,他發出尖利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