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
未知月
西伯利亞
蘇聯魔法部部長,康斯坦丁.伊里奇.羅曼諾夫跌跌撞撞地捂著小腹,在冰原上蹣跚前進。
他看了看手表,冰雪覆蓋的表盤上,隱約可以看到時間,夜十二點零三分。
極晝的天氣,讓12點的北極圈,依然刺目,天空中明晃晃的有一輪模糊的白日。
零下四十多度的寒風在天空呼嘯,雪霧濃密得讓人完全看不見任何東西。
踩中冰塊,一個跌咧,穿著皮大衣的魔法部長癱倒在冰原之上,他嘴里發出痛苦的嘶哈聲響,并噴吐著濃濃的白霧。
他突然驚恐地回頭看向身后,好像有一只看不見的鬼魂正在追蹤著他。然而身后除了風雪,什么都沒有。
他又抬頭看向前方。
廣袤冰冷的冰原上,只有遠處有一棟模樣好似沉船的怪異建筑。它孤零零的,如同遺世獨立。
康斯坦丁.伊里奇.羅曼諾夫是一個近兩米多高的高大男人,他穿著厚厚的熊皮大衣,一張闊臉煞白,一雙珍貴的小牛皮靴已經在長途奔跑中,只剩下孤零零一只。
他右腳的五根腳趾,現在也凍得只剩下可憐的兩個。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真正讓他痛苦的,致命的,是小腹的傷口。
他勉強移開手掌,鮮血從他的指縫滲下,還未落地便凍成了血晶。那里有一道巨大的豁口,可以看見蠕動的內臟。
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可是,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想到身上肩負的重任,康斯坦丁艱難地從雪地中爬了起來,向著那座沉船狀的建筑,拼命跋涉而去。
十分鐘后,他接近了這座完全由大理石構成的建筑,它古老,殘破,傾斜。
但依稀可以辨認出曾經的輝煌。
康斯坦丁艱難地撲向門口,隨后揮動魔杖,半埋于雪地下的一扇鐵門轟然洞開。
康斯坦丁跌作一團,滾入了這棟古老的建筑。
隨著的那扇冰冷的鐵門轟然落下,康斯坦丁封住了進入此地的入口。
他癱倒在地,開始痛苦地氣喘噓噓。
這是一座空蕩蕩的建筑,至少有千年的歷史,這里曾經是一座會議大廳,周圍散落著很多殘破的石椅,墻壁高聳的石柱上刻著各式各樣的生物,有龍,有鳳凰,甚至還有神靈。
但這些東西康斯坦丁無心欣賞。
寒冷曾讓他小腹的傷口麻木,但進入這座怪異沉船狀的建筑后,他的血液流速開始恢復正常,撕裂般的痛苦再次傳來。
他顫抖地移開手指,試圖用魔杖來修復傷口,卻發現傷口內部有一道詭異的紅色光芒在阻止治愈法術的進行。
這不是皮外傷,那強力黑魔法已經傷到了他的內臟。康斯坦丁知道,在這種地方,他是不可能能得到救援的了。
深吸一口氣,康斯坦丁用顫抖的雙手從胸口拿出一個小錫皮罐。那是他的伏特加,他不喜歡喝伏特加,但這時候,他需要什么東西來刺激一下自己的精神,好讓他完成工作。
他必須把最終的秘密鏈傳承下去。
然而就在他打開瓶塞的時刻,從建筑的高處卻傳來一聲輕笑。
“你以為,把我帶到這里來,我就會信以為真么?”
康斯坦丁猛然抬頭,風雪之中,建筑頂端的豁口中,居然有一只戴著王冠的男人腦袋正盯著自己。
那腦袋在風雪中十分模糊,但其中依稀可以看到,他有著一雙在風雪中如同探照燈一般的紅色眼睛。
當啷!
錫制酒瓶掉在地上,劃出老遠。
康斯坦丁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更白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連續后退。靠在了石墻上,看著高處。
他沒有想到,那個追擊自己的人,竟然已經在目的地等著自己了。
踏。
紅眼,戴著王冠,穿著黑色西裝男人,從十幾米的高處一躍而下,鞋底觸碰在冰凍的大理石地面,發出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音。
踏。
踏。
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