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奧爾多抽出一把匕首,頂在對方臉上。
“不說,等我殺了你,我要先揭下你的臉,看看究竟是誰敢冒充我!”
互相角力之中,刀鋒搖搖晃晃,異常危險,眼見自己要被尖刀戳瞎眼睛,正常奧爾多艱難說道:“你.....你.....肩膀上.....有一只.....蟲子。”
噩夢奧爾多面色一變,他觸電般扭過頭去,就在這分神的一瞬間,尖刀被奪走,奧爾多翻身將噩夢版的自己壓在身下,一刀劃過。
好似劃破了一個裝滿鮮血的皮袋,紅色汩汩流下。他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筋攣的掙扎起來。
奧爾多神色復雜的看著另一個自己,扔掉手中尖刀,來到克洛伊身邊:“這讓你好受點么?”
“果然,死亡對你們來說什么都不是。”克洛伊麻木的說道。
“至少是要學著習慣的事,勒梅小姐。”
奧爾多說道。他看著克洛伊,眼睛如一泓注滿悲傷的深潭。
克洛伊背靠墻壁一點點的劃了下去,她眼眶紅紅,頭發亂糟糟,長嘆一口氣:“也罷,你又不是主謀,主謀是曼斯,你不過是服從命令罷了,我又有什么資格一直遷怒于你。”
......
......
離開修女身邊之后,霍法獨自一人沿著巴黎城的街道向外走去。由于沒有魔法,他進行速度和普通麻瓜沒有區別。
他雖然在這里生活了半年多,對這里的環境還挺了解,但夢境中的世界和現實中的世界完全是兩回事。經過長時間的行進,他深切體會到夢境在空間構成上的吊詭。
在離開克洛伊所在的修道院,他一路往北。穿過那一片人聲馬嘶、汽車鳴笛的街道,來到了城市近郊。
到了這里之后,他再也看不到半個人影。方圓好幾英里內都是這些丑了吧唧的工業用整塊石料,以及大量煤渣、礦渣、沙子和廢棄物。
他覺得自己可以走出夢境,可好景不長,在穿過一片布滿農田,倉庫,和貨車倉庫的城市郊外,他便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地方,車水馬龍的市中心。
仿佛夢境讀出了他的意圖,將地圖框死在了二十公里左右的范圍,無論他向左,向右,向東,向西,向南,向北。他都會經歷城市,工廠,郊區的循環,最終回到原點。
“只有這種程度了么?”
在確認夢境的范圍之后,他并未氣餒。
而是直接盤膝坐在了地上,開始冥想。但這次卻不是為了恢復魔力而冥想,只是提高精神。等再度睜開眼睛的一刻,他眼神變得淡漠且虛無起來。
夢境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它就像被打翻的顏料盒一遍,迅速攪動。任何肉眼可見的景觀全部融化,它們組合在一起,變成了一灘如墨一般的深潭,潭中倒映出他自己的影子。
但那影子年邁滄桑。
“過去尚未過去,未來尚未到來。”那影子開口說道:“男巫,請止步于此。”
“巫師之心,從不止步。”
霍法說完,一點都不理睬那影子,他直接起身跨過深潭,直直向下墜去。
有漂浮的美女展開四肢,**裸向他飄來,趴在他身上,舔舐他的臉龐他的胸口,還有他的下體,霍法不理睬她們,她們就變成了蛇群四散開來。
再往前,他見到一場長桌上的盛宴。參與者都一些長著巨大嘴巴,卻沒有其他五官的怪物。
它們東倒西歪地趴在傾倒的椅子和杯盤狼藉的餐桌邊,那桌子上滿載著世界各地各式各樣說不清道不明的美食。最中央甚至有童男童女被活生生的插在鐵釬上,供人享用,但他們臉上卻閃耀著殉道者的光輝。
墜落之際,身邊出現了無數或是美麗,或是珍奇,或是恐怖,或是怪異的東西。有的閃耀著高貴的神性,有的則是徹底的瘋魔。
但這些東西都沒有阻攔他分毫。他絲毫不感興趣。
最終,他跨過虛假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