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生忽然一愣,四下摸摸衣袖,竟無一枚晉國刀幣。
“哈哈哈!”拂布衣在后大笑著,回身取過一錠金子,丟到萬事通面前。然后說道:
拂布衣:我四人遠游于此,并無攜帶其它。唯有金子。如此一錠,權當感謝。
萬事通拾起黃金,擦了幾遍,裝入衣袖,不覺面露喜色。不再看竹卷而望向來人。
只見他左手掐了掐,又按著額頭雙目微閉,又是張開雙眼掐了又掐,忽然喜色更甚,哈哈大笑了起來……
萬事通:哈哈哈哈!天官賜福,百無禁忌。天官賜福,百無禁忌(重復著)!此乃天定,天定……哈哈,哈哈哈哈!可喜可喜!
三人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拂布衣:還請先生明示。
萬事通:此不可泄露天機一也。哈哈哈!可喜可喜!
眾人無奈,于是抱拳告辭轉身欲離。
琴劍音:這可真是個怪人。又說天上地下無所不通,又說天機不可泄露。奇怪!
梧聞諒:非也。或有天機,可泄或不可泄,非一論也。(暗暗微笑)
于是四人重上車馬,徑直朝城外馳去。疾馳三百里后,竟然路過晉國都城,此時日頭漸斜,于是拂布衣提議到晉都歇息游玩半日,等酒足飯飽,明天再趕路也不遲!眾人只是唯唯。
于是兩輛車馬轉向駛入晉都西門。
這晉國國都,果真不同凡響。比較先前晉國小城,更是熱鬧非凡,叫人眼花繚亂。單單馬車道的寬度,就寬大了三倍。各式貴人車馬往來不絕。
再看看街道兩旁,“魏家樓”、“趙家樓”、“智家樓”、“韓家樓”、“鳳凰閣”、“歌姬樓”……各式各樣的酒樓綿延不絕。
街道上有成群結隊的貴公子結伴嬉戲,有擺攤吆喝的,也有投壺博樂的,有變戲法的,也有趕牛販馬的……總之人流涌動,喧囂往來不絕。
二乘車馬緩緩前行,一路感受著晉地民風,一路也在尋找一間今晚下榻的酒樓。
突然之間,聽聞路旁有人悲啼,凄慘之至,叫人心如秋水泛蕩。
拂布衣:那是誰在啼哭?竟然凄慘如此。
眾人停下車馬,循啼哭聲望去,只見路人正圍在一處,左右交耳向面前指指點點著。于是眾人停車,朝所圍之處而去。
好不容易擠進人群,只見正中是一妙齡少女在啼哭。她身著素衣,年可十七八,頭纏白巾,面前擺著一副竹席,席上躺著一男一女兩位長者。均以白紗遮面。一動不動。而女子面前,也屹然立著一塊牌子:賣身葬親。
細瞧這女子,已是哭得淚眼迷離,消瘦的臉龐此時在黃昏下顯得楚楚可憐。不過仍舊無法掩飾她那精致的五官面容。
拂布衣:姑娘,你這是何苦?何事感傷至此,叫人心痛不已。
素衣女子:官人!(邊哭邊喊)要為奴家做主啊!(還是在哭),奴家……奴家……(哽咽啼哭不止)
拂布衣:(打斷)得!你莫要再哭。似此叫人如何能聽完整!
素衣女子:(擦干眼淚,強忍著)奴家姓“佐”名“紫涵”,自幼跟隨養父養母淪落此地。養父母唯我一女,故把我視為己出,并無半點生分怠慢。
素衣女子:于是父母辛苦操勞,我們一家三口就居住于城郊之外。父母教我讀書織作,閑時母親亦教我習畫。轉眼十六年,日子過得還算平淡美滿。(哽咽,開始啼哭)
素衣女子:(哽咽不止)可是……可是近來,曾托父母之命進城采購,無料回到家門不遠處時,竟見二人慌忙自我家中逃竄出。小女子所見時驚嚇不已,心知不好。正巧二人又見小女子,于是竟朝小女子沖來。(啼哭)
素衣女子:(一直啼哭)小女子拼命急忙回跑,正到城墻下時大喊:“來人啊!強盜啊!”引來城中巡視衛兵,這時強盜見狀,才返身逃之夭夭。
佐紫涵:(哽咽)無奈…無奈趕回家中時,只見父母雙雙倒地不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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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還念叨著:“快走!有強盜!有強盜!”說罷氣絕而亡。(哽咽,又是大哭不止)家中翻箱倒柜,殘亂不堪,自是值錢的財貨皆搶掠一空。
佐紫涵:小女子險些昏絕,已是無依無靠,不得已還要獨自料理后事。于是苦求邊鄰,才以牛車將雙親載入城中,顛簸至此。小女子萬不得已,唯有賣身葬雙親。
琴劍音:豈有此理!
莊明隱此時雙拳緊握,梧聞諒面露難色。眾人聽罷亦是唏噓不已……
拂布衣:光天化日,竟聞此事!光天化日……(咬牙憤慨)
拂布衣:這等(平靜下來),死者為大,必以先葬,不得久曝街頭,來人!(左右望望回過神)眾人誰愿替我搬運即刻葬了二老,此為黃金十錠,先葬先得!
于是眾人紛紛搶上前來。
少年墨翟:我愿代葬二老!
只見眼前一位布衣壯士,腳著草鞋,頭戴斗笠,聲音極其洪亮走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