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小亞細亞半島上的集中營人滿為患,三月初,小亞細亞半島上的57個集中營內,關押了近八十萬奧斯曼人。
羅克善于利用每一份人力,男人被集中起來當做勞工使用,女人也要參加勞動獲得食物,塞浦路斯島上的工人總數超過三十萬人,連接兩個港口之間的鐵路以每天二十公里的速度延伸,總長還不到一百公里的鐵路不到一個星期就修好了,羅克順手在環島公路旁再修一條環島鐵路,總不能白養著這些工人。
貝魯特和大馬士革的重建也同樣非常順利,馬丁下令推到了大馬士革的城墻,巨大的城磚被送到城內鋪設廣場,擁有上千年歷史的古城的夷為平地,一棟棟新式建筑拔地而起,馬丁的司令部搬到了貝魯特,這里的港口已經擴建完畢,距離塞浦路斯只有170公里。
“元帥,我們的士兵抓到了幾個間諜,這是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東西。”馬丁的副官抱著一大堆東西來到馬丁的辦公室。
馬丁隨手拿起一個挎包,將包里所有的東西都倒在桌面上,最上面是一個戰爭部簽發的身份證明文件,被抓的人是記者。
“他們攜帶了幾架照相機,這幾天一直在我們的工地上游蕩,現在照片正在沖洗,還不知道他們都拍了些什么——”副官表情玩味,戰地記者還是間諜——
嗯,這是個問題。
馬丁注意到挎包里有一個用皮繩纏著的記事本,打開之后是一本日記。
1914年1月15號,我和哈里終于拿到戰爭部簽發的身份證,這是我們在戰區的護身符,哈里開玩笑說要把身份證裝裱起來,我覺得不是開玩笑,我也準備那樣做——
2月8號,我們來到塞浦路斯,尼亞薩蘭勛爵的指揮部設在這里,但是我們不能進入尼亞薩蘭勛爵的司令部,工作人員態度粗暴的拒絕了我們,即便我們表明身份,證明我們是《每日電訊報》的記者,那個年輕的上尉依然用帶著嘲諷的目光冷冷的看著我們,讓我感到憤怒和屈辱的是,有幾個《泰晤士報》的記者被允許進入尼亞薩蘭勛爵的司令部,這似乎證明了關于尼亞薩蘭勛爵和《泰晤士報》的傳言。
4月10號,在塞浦路斯我和哈里一無所獲,然后我們搭乘南部非洲的貨船來到開羅,貪婪的船長要了我和哈里每人五鎊的船票費用,哈里還嫌貴,他掏前的時候就像是吝嗇的葛朗臺,恐怕誰都不會認為,他是個每月領取120鎊薪水的不折不扣的富人,嗯,從這個角度上說,我也是——
4月15號,我們終于被允許進入大馬士革,兩個月前,南部非洲和內志蘇丹國的部隊攻占了這座前年名城,讓和哈里沒想到的是,這座千年名城現在已經毀于一旦,我們在距離大馬士革不遠處的一個沙丘后面看到了滿地的尸體,哈里被嚇得拿不穩照相機,幾名內志蘇丹國的騎兵發現了我們,我們表明身份,內志蘇丹國的騎兵要求我們馬上離開,我想,我永遠也無法忘記當時的場景。
7月6號,我和哈里戴的底片用光了,哈里拍攝了很多不該拍的照片,我們不知道怎么辦,如果這些照片出現在報紙上,我想會有很多大人物生氣,那我和哈里就有麻煩了。
馬丁看著日記一言不發,表情越來越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