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聽到沒有,他說此處是畫境,一切都是假的!”
寒山翁此時已經虛弱到無法開口,他靠在雪堆旁,沖著輕舟抬起手。
輕舟回過頭,猙獰說道:“既是虛假之物,便更應該毀掉。”
說罷,輕舟開始積聚力量,他的身體開始散發出黑色的霧氣,那霧氣與光柱周圍的那些如出一轍。
天空龜裂的速度越來越快,曉寒山的積雪早已將寒山村深深淹沒。
圍繞在輕舟身旁的黑色霧氣像是紋身般深嵌在身體上,輕舟的雙瞳變成如同寒山翁那樣的漆黑色。
“城一落,見證我的靈船!”
輕舟的聲音變得空洞而低沉,在雪原上空回蕩。
輕舟猛然抬頭,怒喝著對著天空遞出兩拳。
兩道拳勁如同漆黑的巨龍,奔向光柱,隨后纏繞著,將光柱周圍的黑色吸納進體內。
吸收的黑色越來越多,拳勁越發渾厚,最終,將全部黑色完全吸收的拳勁合二為一,融入天空的光柱里。
天幕崩塌,漆黑一片。
水與火、風沙與雷電、飛雪與碎冰從無數的裂隙中傾瀉而下。
曉寒山分裂崩析,山下江水泛起滔天巨浪。
有什么東西從巨浪中沖出來,向著天際緩緩前行。
城一落定睛看去,發現那竟然是一艘船。
準確的說,是一葉扁舟。
那小舟要比寒山翁的漁船還要小,舟身狹長,頂上無篷,看上去弱不禁風。
但城一落只看了一眼,便頭痛欲裂,倒在地上痛苦地掙扎。
如同當初盯住寒山翁的葫蘆,城一落的腦海中盡是掙扎哀嚎的靈魂。
那只小舟,并不是一只普通的木舟。
那一刻,城一落明白了輕舟稱呼它為“靈船”的原因。
那只小舟,是由數百個靈魂構成的。
輕舟以寒山村所有人的靈魂作為材料創造了“靈船”,他以所有人的性命凝成一把鑰匙,幫助他打開通往外界的通道。
靈船船身傾斜,船頭上揚,朝著天幕緩緩進發。
“還差一個靈魂,我的靈船就可以突破天幕!城一落,你很榮幸,將成為靈船的最后一部分。”
輕舟站在舟頭放肆地大笑,此刻已經沒有什么能夠阻止他,阻止他的靈船。
“輕……舟!”
城一落手持黑白雙劍沖上來。
“斬琳瑯!”
黑白兩道劍光先一步飛至,目標正是輕舟首級。
“當!”
兩道劍光還接觸到小舟,便被舟前出現的屏障格擋。
“不用白費力氣,我這就來去你的魂魄。”輕舟輕蔑地沖著下方說道。
輕舟忽然一驚,因為他并沒有看到城一落的身影。
輕舟連忙抬頭,見到百米外的高空,有人直墜而下,正是城一落。
城一落的手中多出一枚戒指,在下墜的過程中,戒指散發出幽幽藍光,那股藍光傳遞到刻印中,刻印光芒大盛!
城一落閉上眼睛,在心念中靜靜等待。
黑白長劍在手中化作黑色與白色的光點,緊接著,那些光點重新聚集,化作一黑一白兩把獵槍。
城一落瞄準輕舟,槍口處凝出金色的法陣。
“取我魂魄,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城一落冷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