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爺先是一愣,隨即問道:“三娘,莫非你們有事瞞我?”,牛爺的聲音變得兇惡起來。
三娘面對牛爺的盤問,先聲奪人道:“牛爺,仙草酒館與萬妖幫打過多少年的交道,竟然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牛爺冷聲道:“三娘,人心難測,牛爺信得過三娘,不知道三娘對不對得起我的信任。”
三娘聞言,柳眉一挑:“既然如此,牛爺是一定要開壇驗酒了?”
“正是!”
牛爺斬釘截鐵道,隨即從身后掏出別在腰間的板斧。
荼三娘與牛爺怒目相視,阿華像是霜打的茄子,哆哆嗦嗦站在二人身旁。
一時間,酒館中的氣氛降到冰點。
短暫的沉默之后,荼三娘的笑聲響起。
“瞧牛爺這急性子,一言不合就要動刀動槍,嚇壞了三娘。”荼三娘的話點醒牛爺,情急之下,他竟然掏出了武器。
牛爺的神情微微緩和,他將板斧重新別回腰間,告錯道:“怪我太沖動,這幾日為了那兩個人忙昏了頭,怎么也不能對三娘動家伙。”
仙草酒館每月都會給萬妖幫送酒,荼三娘在萬妖幫上面的幾位爺那里也有好名聲,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他不敢先把關系搞僵。
荼三娘瞥了阿華一眼,對他說道:“你還杵著干什么?滾回后廚去!”
阿華聞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飛一般沖回后廚。
荼三娘陪笑道:“實不相瞞,牛爺,這酒壇,確實被三娘動了手腳。”
牛爺一聽,頓時緊張起來,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背后的板斧,難道荼三娘真的有什么貓膩?
“牛爺,仙草酒館開在游花街也有些年頭,月月貢酒,可曾有差?”
“不曾。”
荼三娘賠禮道:“實不相瞞,仙草酒館的存酒已經所剩不多,又要賣給客人,又要貢給兄弟們,三娘一人根本釀不出這么多酒。”
“所以呢?”牛爺依舊不解,三娘說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牛爺抬的第二缸并不是先前的酒水,而是一壇浮羽酒兌了一缸水。水比酒重,自然牛爺會覺得沉了不少。”
聽了荼三娘的話,牛爺將信將疑,他走到酒缸前,自己掀開蓋子,舀起一碗嘗了嘗。
勉強算是酒,不過味道寡淡至極。
牛爺蓋上蓋子,對三娘皺眉道:“荼三娘!”
荼三娘驚慌起身,面對牛爺不知所措。
“我來你仙草酒館運酒已經兩年有余,期間沒少受你照顧,酒水白喝,銀兩也沒少收,我老牛不是什么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對老牛,對幫里弟兄們都不錯,明日我稟報上面,以后每兩個月只要給萬妖幫送一缸酒就可以了。”
荼三娘沒想到牛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心中感慨。
荼三娘回到柜臺,取出一些錢財,送到牛爺面前:“想不到牛爺俠義心腸,這些銀兩一定要收下。”
牛爺一把推開三娘遞來的錢財,抱起酒壇就往外走。
“牛爺還要帶著這缸酒走嗎?”荼三娘問道。
“但帶無妨,一群泥坑里刨食的嘍啰,有的喝就不錯,我看誰他娘的敢挑三揀四,牛爺一板斧劈了他!”牛爺豪氣沖沖地說。
說完,他將酒壇抱上馬車,大喝一聲,牽馬大步離去。
荼三娘走出酒館,望著牛爺遠去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華這時候拿著菜刀從后廚沖出來,見到牛爺已走,慌忙問道:“三娘,那匹夫人呢?”
荼三娘扭頭見到握著菜刀哆哆嗦嗦的阿華,沒好氣道:“呦,華大俠晚來一步,那惡人已經走遠了。”
阿華自知理虧,于是轉移話題道:“那酒缸里怎么沒人?”
荼三娘聞言,輕笑一聲,對阿華說道:“他本來就不在第二缸中。”
阿華琢磨著荼三娘的話,不在第二缸,難道在第一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