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辭剝開烤板栗,一半都給了她,笑著點頭說“我會的,虞夏姐不用客氣。”
等他們都準備好,場記打板
“灼春第一百零二場戲第一次,開始”
香爐里燃著價值千金的安神香,床榻上人卻沒能睡著,睜著眼睛看著帳上繡著的多子石榴圖。
從小產后,宋灼枝就已經這樣陰陰沉沉地待在房內兩天不曾出去了。
丫鬟們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這兩日連進來為她梳洗都是屏聲斂氣的,不敢鬧出什么大動靜。
午膳也是送進房內的,宋灼枝面無表情挑揀了些素菜吃了兩口,便揮手讓撤走,丫鬟沒敢多勸,卻見嬤嬤打簾進來,說三夫人來了。
“不見。”她慢條斯理拿起帕子擦拭嘴角,連頭也沒抬。
“可三夫人怕是要鬧起來。”
她臉上陰沉少了些,嘴角還翹著淺淺的笑。但這時候笑起來只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那就讓她鬧,如果鬧得太過分了,就按照侯府規矩教訓教訓,”她看著嬤嬤,眼神冷漠表情卻和熙地說,“畢竟我才是侯府現在的女主人,對不對”
嬤嬤忍著脊背生寒的感覺,連忙稱是,又匆匆出去了。
午間休息時間,她打發了滿屋子伺候的人,叫了路九出來。
“去,幫幫五爺,讓他殺了三夫人,也算是為那個可憐的孩子添個陪葬的。”
路九站在她面前,盡管低著頭,挺拔的身軀卻寫著不卑不亢四個字。
他已經猜到她是怎么回事,沒辦法眼看著她做出會讓自己后悔的事。
“小姐,往日您常說為將軍積福,從不喊打喊殺,小主子才去了,緩一緩吧。”
“你說什么”她轉頭過去,空洞木然的眼睛盯著他,然后才理解了他的意思一般,冷冷道,“跪下”
路九應聲而跪,下一刻,床榻邊上的繡品針具就砸在他頭上。一張繡著桃花的還未完成的手帕上別著針,在他額頭劃破一道口子。
他一聲不吭的姿態又惹怒了宋灼枝,她走上前去一腳踹在他肩上。
“我不喜歡聽人反駁我,更不需要有人質疑我的決定你算什么東西不過是我的狗,狗還敢反抗主人的命令”
路九語調平平“小姐,您現在不清醒,侯府上的府醫說”
“啪”
她又給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偏過頭去,打斷了他未說完的話。
他仍舊沒如何,只是繼續低下頭,不再開口。
宋灼枝卻突然變了態度,她無力地緩緩跌坐在地,路九低著頭能看到的地方,很快滴下兩滴眼淚。
洇濕了干燥的地面。
他遲疑著抬頭,宋灼枝忽然撞進他懷里。
“你也不聽我的話是不是你是我的影衛,也不會把我放在第一位是嗎和爹爹,和哥哥一樣”
她眼睛迅速變得緋紅,淚珠不間斷地流下,像珍珠一樣。美人哭起來如弱柳扶風芙蓉泣露,甚是可憐。
路九推開她的手收了點力,全身僵硬著隔開她的觸碰。
“影衛只為主子而活。”
“那你為什么要反駁我為什么不聽我的你就是和爹爹和哥哥一樣,心里永遠有別的東西排在我前面即便我嫁進侯府又怎樣,仍舊是不討人喜歡不被人放在心上的卑賤貨罷了”
哭聲哽咽,聽之無人能再硬起心腸。
路九不再說她不喜歡聽的,只道“影衛永遠以主子為第一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