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們現在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病殘。”她攤攤手,“和水村那邊,師兄師姐還等著我們過去匯合呢。”
張柔斐冷著一張臉,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最終還是放他們離開。他掏出兩具傀儡,一具傀儡化成一艘靈船的模樣,一具傀儡依舊保持人形駕駛靈船,載著他們向賀衷憐她們所在的方向而去。
靈船的只剩下一個小黑點,張柔斐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離開。靈船上的人至始至終也不曾回頭看一眼,他的心莫名有些慌張,一股巨大的荒蕪感將他籠罩,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發生,而他……即將失去十分重要的東西。
靈船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到了和水村,等他們二人到時,賀衷憐他們已經收拾妥當。
只不過來的時候是九人,現今回去的時候只剩下八人,靈船上一眾人都很沉默,賀衷憐從儲物袋掏出一把劍。
“林師弟的劍。”她別過頭,林宣酒在眾人面前自爆的一幕仿佛還在眼前,劍脈被廢后,以那么決絕的方式去了結。
尤肆一拳捶打在甲板上,甲板木屑紛飛被破開一個坑,“張柔斐欺人太甚。”
“他該死。”陸忱沅看了一眼劍,目光沉沉,“若是我只會他生不如死。”
“對,他該死。”尤肆應和。
陸忱沅盯著甲板的紋路,說道:“我說的是林宣酒,他該死。”
尤肆不可置信地猛然站起來,眼珠子死死盯著她,“陸忱沅你是抓吞海獸,腦子進水了不成,胳膊肘往外拐?是張柔斐逼得林師弟自爆。”
“張柔斐殺了林師弟!”他咬牙切齒地強調。
“技不如人,命該絕。”陸忱沅有些疲憊的合上眼,臉色在夜色里透明得過分。
“當年莊子里追捕大師姐和張柔斐的時候,我記得出任務的人里就有林師兄吧,當時五師兄也在。”她低咳兩聲,繼續說道。
“張柔斐的劍脈上有道疤。”
尤肆一下止住了脾氣,有些恍然,他想起了一些東西。
那日黑水之上,林宣酒拿著劍挑斷了那個瘦高單薄少年的劍脈,逼得他自墮黑水之下。
他在場,沒有阻止。
當日,林宣酒為刀俎,張柔斐為魚肉,現在風水輪流轉,這就是因果循環嗎?
他煩躁的扯了扯頭發,宣泄無門,“難道就任由林師弟這么死了?”
賀衷憐撣開他扒拉頭發的手,勸慰道:“行了,林師弟已經死了,如今再怎么討論都是枉然,這件事稟明師尊,師尊他們自有定奪。”
張柔斐敢殺,就自然有解決的辦法。
賀衷憐嘆了口氣,想去詢問陸忱沅傷勢如何,只聽得咚嚨一聲,陸忱沅連人帶劍一起栽倒在甲板。
海與夜的微光里,她的臉比空中圓月更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