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頭黃色紙扎牛的后面緩緩站起一個人,是一個中年男人,身形不高看起來十分的健朗,不修邊幅鬢邊胡茬叢生。
“你喊我?”
男人的嗓音低沉粗狂,與憐棋想象的神醫完全不沾邊。
憐棋猶豫的應了一聲,抱著顧滿星走過去,把顧滿星的情況和老頭的話跟著他說了一遍。
男人垂眸看了眼顧滿星,嗯了一聲以后,抬手指了指跟過來的伙計。
“棺材和車馬牛人的錢你與他商量,我只是個長工不管這些。”
“不是,老爺子說您有辦法救她……”
“要是能有這本事,還用在這里干這些?”
小通天揮了揮手里面的切紙刀,走回到老黃牛的身邊,開始繼續接牛尾。
憐棋好壞話說滿一籮筐,他竟然依舊無動于衷,只得作罷,抱著顧滿星失落的往外走。
人聲喧擾的街道,憐棋置身于此,竟覺得有些孤冷,望著面色轉青的顧滿星,她也無能為力,拖沓著步子,沒了半點支撐的氣力倒在了人群中,最后只覺得后勃頸一痛。
憐棋在睜開眼睛的時候,置身在房間里面,濃郁的藥草味撲鼻而來,她下意識的蹙了蹙眉。
四處張望并沒有看到顧滿星,她趕緊起身尋找,看著外面有光亮,她推開門。
小通天?
小通天正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喝茶,似乎斷定她能在這個時候醒過來,他旁邊多準備的那杯茶水像是剛倒得。
“我師妹呢?”
憐棋看著他身后全是藥材,一下子篤定老爺子說的話是真的,他能救顧滿星。
“折騰了那么久,她還得睡上七日。”
小通天淡淡的說著,這時候的嗓音干凈溫柔,不像是在棺材鋪里那般粗狂,說完就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和茶杯。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憐棋懂規矩的行了禮,接著坐在了他的旁邊,果然茶杯還有些燙手,這是剛倒的茶。
“遇見我,那丫頭命不該絕。”
小通天自言自語了一句,也沒有看顧滿星這邊,抿了口茶。
“這一個小小的風寒,怎么能到如此地步?”
憐棋心里千般疑惑,看著小通天神色還算歡愉,也就大了膽朝他問著。
“風寒?”
小通天聽到憐棋的話,蓋上了茶杯捏在手里,眼神瞬間就轉到憐棋的身上,嘴角的笑容讓人渾身發麻。
“呃……啊……難道不是……風寒?”
憐棋看著他這個樣子,突然間意識到什么,滿臉緊張的看著他問著。
小通天冷哼一聲,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起身走了幾步,停下來的時候臉色如霜冰寒。
“誰聽說過風寒就死人的?”
聲音中透著徹骨的涼意,這個語氣讓憐棋愣了愣神,趕緊站起身走到他的身邊。
“請前輩指教。”
“這是中了花蟻毒!”
“中了毒?”
憐棋驚恐的看著小通天,滿臉的不可置信。
她怎么能中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