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青不知“你日子不好過,我就開心。”這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態,或許在很早很早以前她就已經不正常。
看著從未在暮色四合時分還需在河堤邊洗衣服的徐白蜜手腳慌亂;聽著慌亂腳步聲里帶著氣急敗壞的罵聲。
徐長青就覺得自己從未有過如此神清氣爽,想來她興許也是病得不輕。這樣不好,很不好,不是一般不好。
此生,不該再帶仇恨過日子。她要的人全在身邊,這就是上天給予她最大的厚愛,不該,也不能再陷在坑里。
錯了不怕,就怕思想越來越偏激,還絲毫未知。再回到長青園,徐長青邊默默忙著種田,邊反省自身。
點上最后一小塊地的棉花種子,摘了成熟的西紅柿黃瓜,她又給兩畝地的作物澆了一遍水,此時已經不早。
外面,夜更深了。躺在炕上許久,徐長青還是未有睡意,又翻了個身。論反省自身,說易極易,說難也極難。
難就難在她還是找不出與己而活,何錯之有。如是她錯,她往哪改正改正就代表著要憋屈死,活著有何意義。
這說明根本就通不過。與其憋屈還不如自私,痛痛快快隨心而為,想落井下石就去干,有何值得吾日三省吾身。
許是給自己的心態找著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徐長青這一晚就此開始睡得很香,接下來的日子也過得充實又悠閑。
悠閑指的是在接連三天終于忙完了長青園里的活,她終于可以在閑暇之余翻閱起收集而來的中醫之類書籍。
可惜,中醫經典讀熟容易,她悟性不高,讀懂卻不是一般難事,僅僅看書就已經愈發覺得中醫博大精深。
果真如田奶奶所言。
就是理論熟了還得在實踐中親自去采藥制藥。要了解每一種藥,如此這般堅持個十幾年差不多就可以算是合格了。
是的,只能算是合格,還不是精通。據她老人家前天來家里時說的那些話來分析,她就是潛心去學,只怕也是一枚庸醫而已。
實在太打擊人了。
什么叫她就是數理化的腦子,不合適走這一條路。她徐長青還就不信了這個邪,莫非還就只能局限在此
對此,終于盼來與他的長卿相聚的沈衛民很是艱難地琢磨起合適的措詞。田奶奶不是打擊人,事實上還就是如此。
你就不適合學醫,拋開悟性高否“你忘了你青霉素過敏”終于,沈衛民找著了一條最為合適的借口。
徐長青啞然。想想,還是不死心,“我學的是中醫,又不當醫生。你是不知后面二十年中醫幾乎雄霸了全球醫學屆。”
“二十年那你肯定是活到了年過八十。”沈衛民立馬雙手捧住她腦袋,“那會兒就你一個人了”
“可不是”徐長青發現話題被帶歪,又給扯回來,“你也覺得我學中醫不成,我就挑制藥這一塊如何”
“剛子呢”
“晚了你一步。虎子哥沒熬過七十,就連廣白”
“別說了。”不等她說完,沈衛民抱住她,輕輕拍著,“對不起,我最后還是沒能做到陪你到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