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經過一番查驗以后,發現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孩。
一個人經過精心培養,的確是可以培養和孩童差不多的侏儒,但骨齡卻是掩飾不住的。韓棠查探之后發現他的骨齡的確在四五歲。
可為何一個四五歲的孩童居然如此成熟呢?韓棠竟生出和同年人相處之感。
刀還是穩穩的握在手中,大手稍微增加了一些力氣,脖子上的血痕更深了,只要再增加一些力氣,不管眼前的孩童是不是孩童,都只能成為一種人——死人。
那孩童也明白這個道理。
世上即便是大人也很難有坦然面對死亡的,孩童更幾乎沒有,可這孩童卻似乎是唯一的例外。
孩童滿臉苦笑,因刺痛,臉龐也有些猙獰。可這孩童卻沒有掙扎,似乎已認命了。
韓棠從未見過這樣的人,這樣冷靜的人。
他的生死就在他一念之間。他殺人向來不遲疑,向來不手軟,所以迄今為止沒有什么人是他殺不死的!可是這一次他卻遲疑了,要不要殺呢?
韓棠望著孩童平靜的神情,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決斷已坐下。
他冷冷道:“你想不起自己是誰?”
孩童點頭:“是的。”
韓棠道:“你記得起什么?”
孩童又想了想:“什么都沒有。”
這是一個失去過去失去記憶的人。
刀光一閃,刀已消失在韓棠的衣袖。
他盯著韓棠道:“你叫風無痕。”
風無痕道:“我真叫風無痕?”
韓棠道:“至少你現在叫風無痕。”
風無痕望著韓棠,沉默了一下,道:“不錯,我叫風無痕。”
韓棠發現他不但冷靜,而且聰明,不能反抗的事情是絕不會反抗的。一向不遲疑的韓棠又有些遲疑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留下他。
可是,想到這些年過的日子,韓棠的眼睛中冒出了血絲。所有的遲疑都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他已下定決心做一件以往從未做過也從未想過要做的事。
韓棠收回了思緒,盯著風無痕道:“我叫韓棠,從今以后是你的師父,也是你的仇人。”
“仇人?”
“不錯。”韓棠道:‘而且還是你不共戴天,你非殺不可的仇人。’
“為什么?”風無痕很平靜道:“我雖然不知道自己是誰,可我感覺得出你和我沒有仇,我為什么要殺你?”
韓棠冷冷道:“因為你不殺我,我就要殺死你。”
風無痕閉上了嘴巴。
他雖然不愿意殺人,可比起被殺,他當然要殺人,這中間已無他選擇的余地。
風無痕雖然沒有過去的記憶,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可風無痕卻知道韓棠培養他別有用心。
風無痕平靜道:“不錯,你的確是我非殺不可的仇人。”
韓棠冷酷的面龐上逸出一抹笑容,道:“好極了。”他笑得很玩味,也說不出的快意,更給人感覺說不出的邪氣。
風無痕心頭升起一絲寒意,他隱隱有一種感覺,未來的日子絕不會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