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動的一千三百三十一人都是探查這一方面的好手,錢財這一方面也沒有任何吝嗇。這么多人手,如此大量的錢財,足矣將一個人的祖宗十八代以及他生活之中的每一件事都調查出來。
只可惜他們注定調查不出風無痕的祖宗十八代是誰,他們甚至根本不知道風無痕的年紀是誰,他們只能調查出十三年前風無痕忽然掉進韓棠常常釣魚的那個湖泊,然后被韓棠救下以后的所有事情。而關于風無痕十三年之前的事情,卻無論如何也調查不出。
僅這一點就已令人十分沮喪了,更令人沮喪的還是風無痕來到孫府之前的十三年所做的任何事情所說的任何話語,都和孫玉伯從韓棠哪里知曉的分毫不差。換句話來說,關于風無痕這十三年的調查就是白調查了。
這令調查這件事的人十分沮喪。
這并非是最沮喪的,最沮喪的還是他們對風無痕來到孫府后這三個月時間的調查。
這三個月孫玉伯沒有讓風無痕做任何事,也沒有限制風無痕的自由,可以說風無痕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見什么人就去見什么人。
在錢財這一方面孫玉伯對風無痕大方得很。雖然風無痕沒有為他做一件事,但第一個月孫玉伯就交給風無痕兩千兩銀子,第二個月更是給了三千兩。三個月加起來足有九千多兩。
按照道理來說,一個人有如此寬松舒適且優渥的生活環境,或多或少會將原本的性情展露出來。只要展露出來一點點,這些調查高手必然會從蛛絲馬跡推斷出風無痕是什么樣的人,來孫府到底有什么樣的目的。
可關于這一方面的調查,卻是他們最沮喪的。
這些調查高手認為風無痕根本不是人。
近三個月來,風無痕一共只上了四次街,其他所有的時間都呆在孫府,而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孫玉伯安排的那棟獨立的精舍。
精舍雖然是獨立的,但卻有巧妙的設計,風無痕的一舉一動也逃不過這些調查高手的耳目。但這一點卻令他們更沮喪,因為風無痕在精舍大部分時間只做一件事——習武練劍。
正因如此,這次調查令但凡參與調查的高手十分沮喪。
孫玉伯不沮喪,不但不沮喪,而且十分高興。
孫玉伯平靜道:“雖然什么也沒有調查出來,但這次調查絕不算白費。”
風無痕當然明白孫玉伯的意思,道:“至少這次調查證明我所說的都是實話,也至少我這個人是勉強可以信任的。”
“是的。”孫玉伯道:“至少這次調查可以讓我勉強相信你能為我殺人。”
風無痕眼睛中有銳芒閃過,望著他道:“你找我來是不是準備要為你殺人了?”
“是的。”孫玉伯道:“可在這之前,我還有一個疑惑要你解答。”
孫玉伯的話語很客氣,他很少對人這么客氣。
風無痕道:“什么疑惑?”
孫玉伯道:“你是個年輕人,這個花花世界,年輕人可以做想要做的事數不勝數,可你不一樣,你似乎對什么都不感興趣,這世上似乎任何事在你眼中都是無趣的,這是為什么?”
風無痕淡淡道:“你錯了,雖然其他事我不感興趣,但至少我對一件事感興趣。”
“什么事?”
風無痕道:“劍。”他的眼中已在發光,身上更散發出一股極鋒銳的氣勢,整個人仿佛驟然變成了一口絕世鋒利的神劍。
“為什么你只對劍感興趣?”
風無痕淡淡道:“因為我只認為劍有趣。”
孫玉伯盯著他看了半晌,才慢慢道:“其實這世上比劍有趣的事還有很多,你應該多看看多瞧瞧。”
“或許。”風無痕淡淡道:“可不是現在。”
“不是現在是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