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順著喉嚨流到許牧破爛的衣領上,很快凝結成一層薄薄的冰晶。
許牧毫不在意,他飲完了最后一口烈酒后把酒壇扔到一邊。
“體術精湛,又懂得揚長避短。凡塵境八重天的修為就能越級斬殺兩個萬象境武者,比我年輕的時候還生猛嘞。”許牧大笑說道。
蘇沐的身上不斷綻裂開一道道猙獰的血痕,但在不死血體的作用下又迅速愈合,張沖、秦鐘死去后的不甘、怨念仿若實質破壞著蘇沐的血肉,滿載的無窮煞氣瘋狂地從皮膚里鉆出來。
蘇沐形態可怖,像是一頭地獄黃泉里爬出來的煞魔。
許牧聞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眉頭不禁皺了皺,“這小子算不上嗜殺成性的狂徒,但身上卻有種深淵般厚重的煞氣。”
“真不知道是哪個老怪研究出這么詭異的修煉方法,不過能在殺戮中堅守一線清明當真不易。”
殺伐過度,煞氣入體素有無可救藥的噱頭,但有修為通天的武者從殺戮中尋獲煞氣的根本,控制殺心甚至達到煉化煞氣的境界,他們是千瓊大陸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神!
“莫不成,他是一位殺神的親傳?”許牧突然有了這樣一個念頭。
“威名赫赫的殺神豈會出現在這里?”許牧搖搖頭,“就算有這樣的潛質,但他如今連殺心、殺意都不能完美掌控,不知幾何才能真正涉足傳說中的境界。”
...
長夜漫漫,飛雪飄零。
圓月當空,寒冷的光芒透過厚厚的云層灑落千萬座山巒中,那座聳入云宵的龐大雪峰已經近在咫尺。
仍有兩道身影在暴雪中緩緩行進著,其中一人擒著另一人的臂膀。
這里是人跡罕至的死域,距離隕寂山發生驚天異變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炎炎夏日,飛雪無止,隕寂山的積雪已經厚達幾米。
出奇的,隱匿在雪峰中的那頭神秘生命并沒有任何異動,它只是蟄伏在山峰中汲取著天地寒氣。
隕寂山中的幾位獸王并沒有出現,它們似乎默許了這種侵占領地的行為。
人族也沒有強大的武者前來窺探,一切都安靜得過分...
除開凍死在冰天雪地里的靈獸、武者,其余都已經撤離了隕寂山比鄰天蒼帝國的冰雪地帶,天蒼帝國收束邊防,卻遲遲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行走在雪山中的許牧吐出一口熱氣,一路上他沒有強行喚醒狀態步入穩定的蘇沐,只是擒著蘇沐的臂膀帶著他走過了十多里的山路。
許牧沒有刻意加快步伐,他像是一個普通的登山人踱步而行。
“就快到了。”許牧從懷里取出一個老舊的煙斗,捏碎了幾根煙葉,手指一撮燃起了一縷火苗將煙葉引燃。
他吞吐了幾口煙斗,看了看不遠處的雪峰。
不久,蘇沐的眼皮抬了抬,終于醒了過來。
他頭疼欲裂,靈視透支了靈海中的靈識力量,但四肢百骸中流淌的氣血之力經過了幾次噬血脈絡的周天運轉完全恢復,雄渾的血肉力量更勝以往。
“醒了?”許牧的聲音震醒了意識模糊的蘇沐。
蘇沐打了個寒顫,空氣里彌漫著的刺骨寒意黏附在他的皮膚上,若不是氣血自發性地庇佑全身,他恐怕已經成為隕寂山凍尸中的一位。
彌蒙的淡藍光芒閃爍著,蘇沐環顧四周,看到了一塊塊如晶似玉的寶石鑲嵌在白雪之中,每塊寶石都有著完美的切面,鬼斧神工雕琢而成。
“到地方了小家伙,取幾塊碎寒晶就趕緊離開吧。”許牧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