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敷起一層血痂的周千瑜放眼望去,滿目一片血紅的世界,看上去那么像佛家宣揚的地獄。
周千瑜開始止不住的顫抖,身上的血痂因顫抖的動作開始碎裂掉落。
名為恐懼的情緒襲上心頭。
嘔
周千瑜張口嘔吐出強忍已久的腹內穢-物,他感到惡心,對突然冒出身處地獄的想法深感惡心。
曾經遭受過宿命論網暴的他對佛門的一切都感到惡心。
‘我現在能站起來了,這還是因為前世作惡今生償還嗎?我今天殺了這么多人,該進第幾層地獄呢?’
周千瑜嘴角翹起,無聲嘲諷著,內心恐懼一掃而空。
右手手指微動,體內恢復一些的浩然氣憑空消失,周千瑜右手突兀的出現一支玉笛。
顫巍巍的抬起左手胡亂抹了兩把,將臉上的血痂抹去大半。
玉笛橫放嘴邊,鏗鏘笛聲響起。
還是上輩子學來的曲子,曲名《冠世一戰》。
周千瑜四周的將士紛紛停下了動作,停下了或悲傷、或絕望的情緒。
望向吹奏曲子的周千瑜。
兩個世界的一些東西在此刻放生了碰撞。
自古以來,文人雅客所作曲目都是高山流水,這曲子似乎有些不同。
聽起來似乎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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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士們找不到詞來形容,只是覺著有些發麻,有些激昂。
一曲罷,周千瑜朗聲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此山中。”
張開嘴正準備喊人的董平良被胡繼立馬捂住嘴巴。
“千磨萬擊還堅挺。”
周千瑜神態恣意狂狷,語氣豪放“任爾東西,南北風。”
董平良眼睛睜大,這句他喜歡你。
胡繼學問更深些,心里忍不住贊嘆‘王爺今天作的這幾首詩要是傳出去,青藍書院不知道要瘋幾個?’
放開董平良,胡繼上前躬身抱拳道“參見元帥。”
周千瑜再無力氣維持站姿,一屁股坐到地上“哎喲,明日就靠你倆了。”
今日大戰胡繼董平良一直從旁觀戰養精蓄銳,如今以少打多必須要有將領身先士卒,今日是周千瑜,明日則是胡繼與董平良。
“明日,東,西二面的將士全集結到北,北面今日守城將士對半去東,西。”北城門是主攻方向,承受的壓力最大,傷亡最大,體力損失也是最大。如今人手不足,周千瑜只能這么調換來讓將士們稍作休息。
“西城屆時由楊云調度,我負責東面。”
董平良與胡繼忽視一眼都感覺肩上的重擔,兩人抱拳沉聲道“末將遵命。”
‘沒想到今日就把所有底牌全甩出去了,如今的換防不知道算不算最后的底牌。’周千瑜心中無奈嘆氣。
“話說,綠瑤去哪了?”周千瑜突然反應過來找不到自家主子了。
“王爺快看!”胡繼指向北方驚道。
周千瑜咧了咧嘴‘大哥,好歹結過婚,你這半點眼力.......’
周千瑜滿肚子的槽不知道怎么吐。
他這會兒動根手指頭都費勁更別說站起來這種劇烈運動了。
董平良觀察入微,沒辦法他從昨晚就在想刷好感的方法,這會兒終于找到機會了。
上前將周千瑜扶起,順道指了指胡繼所說的地方。
周千瑜很快就找到了董平良指的地方,很好找,畢竟那塊地方已經躺了一地的人。
目力比及常人更好的周千瑜,比旁人看的更清晰。
他剛剛還在找的主子,正在追殺撤退的北梁士卒。
此時用一句殺瘋了來形容都不為過。
刨去鐵騎造成的傷亡,從石落城到北梁營地這不算長的一段距離,躺滿了尸體。
綠瑤是真怒了。
但更多的其實是自責,雖然周千瑜如今安然無恙,但這不是她逃避之前失誤的借口。
此時綠瑤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她多殺一人,周千瑜就能少一點危險。
當年被村民圍毆的綠瑤不是沒能力殺人,只是她忍住了,覺著沒必要。
反正那些鋤頭打在身上同撓癢沒什么區別。
此時此刻,一只小黑貓正在為北梁與大周展示一只妖獸應該具備的殺傷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