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白曉舒心說,這句話真是有理,現在有了點錢,就連附件的盜賊都惦記著來串門了。
現在想想,自從接任掌門以來,都沒有去拜過山,是不是自己太沒有禮數了?
所謂的黑虎山,不過是從山腳下的分岔路口,另一條路通向的地方,那里住著一伙強人,做著打家劫舍的勾當。
白曉舒曾經懷疑,于瑾萱家的女眷,就是這伙人搶走的,不過他沒有去證實,因為自己和對方沒什么交情,甚至有點交惡。
這源自很多年前的一件事,師父曾經在分岔路口上立過一個路標,告訴大家這條路通向冷月派,而另一條通向黑虎山,尤其討厭的是,師父還在那邊花了一個骷髏頭,以示警告。
白曉舒猜想,師父的本意,不過是想讓上山拜師的少年,少走些彎路,不要誤入歧途,畢竟做盜賊總是折壽的買賣。
可嘆師父的智商甚高,情商卻是頗低。
所以后來被對面巡山的嘍啰拉住打了一頓,說他這是誠心暴露黑虎山匪巢的目標,要引來官軍圍剿,作為鄰居這么用心歹毒,實在是該打。
打完之后,他們不僅拔除了黑虎山的路標,還順手把指向冷月派的標志也折斷了,放言再有下次,打斷師父的狗腿。
師父心胸開闊,沒和他們計較,可是那時的白曉舒還太年輕,于是問師父:“師父,你明明有一身絕世武功,為什么被打時卻不反抗,只是抱頭撅腚地蹲在那里承受?”
鼻青臉腫的師父微微一笑,摸了摸白曉舒的頭:“像咱們這樣有身份的人,犯不著和小嘍啰計較。舒兒,偷偷告訴你,為師把一身護體真氣都收了起來,就是怕把他們震得吐血而亡,平白多造殺孽。”
當初的這件事,師父偉岸的形象在白曉舒心中烙下了極深的印象,他也曾憧憬過做一個這樣虛懷若谷的高人,不過前提是,真的可以練就一身絕世武功。
后來白曉舒才明白,師父這是在打腫臉充胖子,他哪是有身份的人啊,他連個身份證都沒有。
呵呵。
白曉舒不自覺地笑了,往事里的自己,真是傻得可愛。
“掌門師尊?”
邵卿用手在白曉舒眼前晃了晃,滿眼狐疑地看著忽然陷入癡呆狀的冷月派掌門。
作為一個晚輩弟子,邵卿對門派領導的這個動作實在是很失禮,不過事急從權,白曉舒暫時原諒了對方的唐突,并且把自己從回憶當中拉了出來。
“怎么了?”白曉舒又抿了一口黃酒,淡淡地問道。
“嗯?”邵卿愣住了,心說這家伙不是間歇性失憶了吧,“黑虎山……黑虎山的強人來了,指名要你……您老人家滾出去……”
啪~
白曉舒一巴掌甩在邵卿的臉上,留下了清晰的五個指印,都把對方打蒙了。
“沒用的東西,大驚小怪得干什么?”白曉舒努了努嘴,用眼神向邵卿傳遞著消息:
蠢貨,沒看到飯廳里面這么多試用期的弟子么?
慌慌張張地漏了怯,人都跑了怎么辦?
好不容易才過上小康的生活,難道咱們還回去“化緣”啊?
“幾個小毛賊而已,待為師去打發了便是。”
也不清楚邵卿有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總之這飯是沒法繼續吃下去了,隨**代了這么一句,白曉舒拽過大弟子,向山門處走去。
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白曉舒知道,要想止住眾人的好奇心是不可能的,用眼角瞥了一眼,有七八個拜師的年輕人跟了出來。
等到邵卿將對方的人數報了一下之后,白曉舒面臨著痛苦的抉擇。
眾目睽睽之下,看來磕頭服軟這招是用不上了,白曉舒在心里暗暗地盤算著策略,那割地賠款呢?大庭廣眾之下,會不會有些太低聲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