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和回到了村民們的聚集地,秦少平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身上滿是傷痕,幾個漢子拽著他的領子破口大罵。
村長一邊勸架一邊苦口婆心的勸說秦少平,似乎和以前一樣,秦少平低低的開口。
“在東邊的礦洞。”
村長嘴角隱秘的上揚一瞬,但很快又面向村民振臂高呼。
“柳小白在東邊的礦洞!快!我們快去抓住她!”
……
另一邊,柳小白躲在礦洞一塊大石頭的后面,聽著外面叫罵聲與腳步,害怕地瑟瑟發抖。
不會的,不會的,少平哥說過他會來接我的。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遠,柳小白松了一口氣,出了礦洞,遠遠的看了一眼,一群人舉著火把,跟著秦少平往東邊的方向趕去。
少平哥,柳小白咬著下唇,有些擔憂的看著火光中的秦少平。
他們要帶著少平哥去哪兒?
這時,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柳小白嚇的驚叫一聲,直接坐倒在地上,驚恐的看著黑暗里的人影。
……
一行人來到了礦洞,幾個漢子進去找了半天沒有找到柳小白,憤怒的抓著秦少平摔在地上。
村長在一旁心里冷笑,直到最后秦少平也沒有供出柳小白在哪兒,不過算算時間,差不多阿六要把礦洞里的柳小白抓出來了。
這一次不知道為什么時間被加速了,但這對他來說是個好機會,今天就是出去的日子!
幾個漢子把秦少平綁起來,面色陰冷。
“村長,咱們要怎么處置這個白眼狼。”
村長假裝臉色鐵青,但心里都快樂開了花,就等著阿六把柳小白抓過來了。
“秦少平,我們待你不薄,你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害我們大家,我……”
“爺爺,爸爸回來了……”
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響起,方夭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對眼前的場景表示不解,“爺爺,你們這是在干什么啊?少平哥怎么被綁起來了,啊!少平哥流血了!”
村長瞪大眼睛,這個世界,方夭應該還在床上昏睡不醒啊!怎么可能在這里!
人群中的陸和也瞪大眼睛,確實,現在仔細想想都話,那三個人對話的中心似乎都圍繞著方夭!這個孩子的靈魂也進來了?!
看到方夭,老人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兩眼紅了,他處心積慮的,顫抖著招了招手,話都說不利索了。
“夭……夭兒,快,快過,來,讓爺爺看看。”
方夭表示不解,但還是哦了一聲,乖乖跑到了村長的眼前。
村長顫抖著摸方夭的臉,淚水從眼角留下,他鼻子抽了抽,抱著方夭泣不成聲。
“夭兒啊,我苦命的夭兒啊……是爺爺對不起你啊……爺爺對不起你啊……”
“爺爺怎么了?爺爺不哭不哭,奶奶說男子漢是不能哭的。”方夭學著以前奶奶的哄他的樣子,輕輕的,有節奏地拍著爺爺的背,閉上眼睛輕聲說道。
“嗯,爺爺不哭……”
周圍人一臉懵逼,這時,方參從人群中走出來,他一臉平靜地擋在秦少平前面,向周圍鞠躬。
“對不起,王嬸,李叔,張哥……”
他念出一個個陸和不認識的名字,但是看周圍人的表情他大概能猜出來,他在念村里的每一個人的名字。
“咋滴了,你這……”
一個漢子剛想開口,方參擺擺手,示意讓他繼續說。
“對不起,大家,我沒能救得了你們。
“雖然這只是一個夢境,我知道,也許大家有人在這里迷失了,但更多的是已經前往下面了,我不知道我這個道歉你們能不能聽到,但是這個心結我一定要解開,對不起,因為這個執念的緣故,我也在這里迷失了,但好在我現在醒過來了。
“我明明說過我一定要救你們的,但很抱歉我沒能成功,最后還很可恨的選擇了逃避,也許正是因為我這個選擇,導致這個村子支離破散,我現在也常常在想,為什么那個時候我沒能堅持一下?
“如果我堅持了,現在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個結果了?我們父子三人變成了孤魂野鬼,在這里迷失了自己,我的孩子承受了所有的執念,編織出了這個夢境。
“我想,如果我再自私一點的話,我可能會一輩子在這里迷失,讓我的孩子一輩子承受這個痛苦走下去,但是現在我做不到,我的孩子不應該承受,由我們帶來的惡果。”
說著,方參把目光投向了村長懷里的方夭。
“方夭,醒醒吧。”
“爸……爸?”
方夭先天有缺陷,導致他發育的比同齡學生要慢了許多,對于剛才的一席話,他很不理解,但是他感覺自己似乎要解脫了,但同時也要失去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