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老嫗嘆了口氣。
她很自責,但是到了她這個年紀,很多東西都無能為力。
這個孩子,是他們一手帶大。
夫妻倆沒有其他的血脈,將所有的愛都傾注給他,正是因為如此,反而是害了他。
老嫗自責的道:“都是我們的錯,渝市大學可能留存有他的檔案,也許你能從那里找的消息。”
方牧撿起地上的小刀,看著癱坐在地的老人。
老嫗上前,將拐杖丟掉,跪坐在老人面前,對方牧說道:“你要殺我們的話,我們也沒有話說,因為這孩子是我們慣出來的,沒有教好,害了這么多人。”
方牧沉思片刻,將小刀扔在地上,趁著黑夜離開。
黑夜中,方牧的身影漸行漸遠。
老嫗呆滯的看著方牧離開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老婆子,你真是糊涂啊。”老人捶足頓胸的道:“咱們把孩子養大容易嗎,你為什么要告訴他,咱們可以把孩子帶回來慢慢教育。”
老嫗盯著老人,撿起了地上的小刀。
老人一愣,愕然道:“你要干什么?”
他被這一幕嚇到了,不明白自己的老伴要干什么。
老嫗低著頭,輕輕摩擦著小刀的刀背,沙啞道:“誰家的孩子不是命,他害了多少人,這個年輕人沒有殺我們,但是我沒有臉,一切的根源在我們。”
刀,冰冷的刺入。
鮮血流淌。
罪有根源,老嫗自己知道,她有養不教之過。
老人看著躺在懷里的老伴,滿臉呆滯。
“老伴,老伴!”
老人瘋了一樣的堵住傷口,卻無能為力。
老嫗的氣息漸漸消失,閉上了眼睛。
“不,不!”
老人渾身顫抖,看著老嫗胸口的小刀,握住刀柄拔了出來。
這一刻,似乎承受不了打擊,老人的眼神變得癲狂,開始手舞足蹈。
“老了老了,還是這種死法。”
“你都走了,我活著還有什么勁?”
“你說的對,一直都是我們的錯,活著就是受煎熬,不如死了算了。”
小刀刺入,鮮血流淌。
老人倒在老嫗旁邊,漸漸失去生命。
黑暗的夜空下,只剩下兩具尸體互相擁抱著。
一陣風吹過,空曠的山路上響起腳步聲。
穿著怪異的人出現,頭上戴著兜帽,臉上戴著口罩和墨鏡,看不清楚模樣。
怪人來到兩個老人的尸體旁,久久的站立著。
黑夜里,山風變得有些急促。
“啪!”
怪人跪倒在地,對著面前的兩具尸體磕了個頭。
“養育之恩無可回報,但是……連你們都不理解我。”
“獨行者必然孤獨,我是正義的……我是正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