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有下人小心翼翼的前來,向主子稟報說——
“夫人,外面來了個道士。”
“道士?”接到稟告的是開封府尹的女兒,盡管已為人婦數年,并且已經誕下一子了,不過保養得還比較好。看上去臉色有些蒼白感,哭得也是梨花帶雨的。
女要俏,一身孝……加上她此刻身上一身都是素白色的衣服,倒是真的顯得梨花帶雨,楚楚動人。
不少人都在假借嚎啕大哭的時候,偷偷的一邊抹眼淚,一邊瞄眼看向她。
女子也舉起袖子來拭擦了一下眼淚,比起其他人,她的傷心倒是更顯貨真價實。畢竟父母雙親還有兄弟親人都被一夜之間殺光了,她只要不是真的鐵石心腸,總歸會難免感到悲痛欲絕的。
四下看了一眼,她發現自己的丈夫不在這個靈堂,大概是去了別的地方照看,所以也只能夠自己先處理著了——
畢竟死的可不止一個府尹大人,而是一大家子都被斬絕了,誠然管家仆人之流當然沒有那個殊榮在這府上舉辦喪事,但是終究還有好些個人都是這府上的真正主人出身。
因此靈堂根本就不止一個,這個只不過是最大的,唯獨放了開封府尹自己一人的靈柩。
其他人的棺材尸體什么的則是都放在了其他的靈堂,也有專門的人在負責,來訪者也會在各個不同的靈堂之間走動,以表達自己的哀思之情……當然,心里有沒有日了狗那就不好說了。
畢竟說實話,這絕對不是什么好的感受,不管是對于主人家來說,還是對于來訪的客人來說。
因為這并沒有什么太多值得借鑒的前人經驗,辦喪事本來就不可能是什么經常的事情,不管是對于哪個階層的人而言。窮苦百姓根本就辦不起,人死了席子一卷,往亂墳崗一扔才是常態。
要是短時間內接二連三的死了全家,那就更加省事了……
而辦得起喪事的階層,又怎么可能說會接二連三的冚家富貴?像是這種靈堂都要連續擺設七八個,什么父母子女兄嫂一同上路,先走一步的情況——
還真是聳人聽聞的事情。
不但負責喪事的人忙得停不下來,差點兒要斷氣,就連來訪的客人也是要麻煩半天,一通下來頭都要暈掉。
“道士……難道是請來做法事的人嗎?法事都已經做完了,還有什么問題嗎?而且這種事情你們也做不好嗎?”臉上尤有淚痕的少婦思索了一下,然后皺著眉頭叱責道。
“不是啊,夫人,那個老道士和之前請的那些人好像不是同一伙的。”
下人連忙解釋了起來。
“不是……那與他無關的話,他來干什么,沒看見今天是什么日子嗎?”少婦緊皺眉頭,顯得極為不悅,她也發現了靈堂里的不少人都已經看向了自己,似乎注意到了這件事情。
“這個……這個……”下仆有些結結巴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為什么,他仿佛是清楚一些什么事情,也或者是那個道士已經說了一些什么,可是他怕惹主子家生氣,不敢說。
少婦也看出來了,頓時柳眉倒豎:“他說了什么?啊?!”
“他……他……那個老道士說,我們府上黑氣沖天,料定今天必有血光之災,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恐會釀成大禍!”那個下仆一咬牙,閉上眼睛一口氣將害怕的話全部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