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你……我……我這是……”
眨了眨眼睛,華生醫生好半晌之后才終于反應過來,自己似乎醒來了。
頓時,他下意識的長長呼了一口氣,然后才發現自己渾身的衣服都已經被冷汗浸濕了,身下的床鋪也是如此,在這已經開始入冬的時節簡直就是反常到不能夠再反常了。
“你的臉色很差,華生……做噩夢了?”福爾摩斯拉過一張椅子,直接房間里坐下,鎮定的問道。
“是、是的,夏洛克……”華生醫生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感覺自己的手腳都在顫抖,脊背一陣陣的發亮,“不過我忘記我做的是什么噩夢了,全部忘記了,就是覺得非常可怕,非常……非常……”
他比劃了幾下,臉上冷汗直流,只覺得恐懼到無法形容,甚至有一種極度慶幸福爾摩斯來叫醒自己的感覺,那是劫后余生一般的僥幸和強烈后怕感。
夢境總是很難記得住的,往往在醒來的時候,就只能夠隱約記得一部分,然后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的遺忘,基本上等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過去,就什么都記不住了。
最多就是讓人留下一個粗淺的印象,知道自己剛剛做了個夢。
——大概就是這樣。
但是這個夢不同,華生醫生基本上在蘇醒過來的一瞬間,就將其全部都忘記了,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夢境里的什么印象都沒有留下來。
這是潛意識的自我保護機制在發揮作用,不讓那種極度恐怖的癲狂繼續傷害到大腦。
然而想要徹底清除影響是不可能的,那種恐懼的感覺仍然殘留了下來,蟄伏在華生醫生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之中,使得他在醒來之后仍然是感到精神壓力大增,san值狂減。
“全部忘記了嗎?”福爾摩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一邊這么說著,一邊把椅子向后推了推,并點了支紙煙。
“拜托,夏洛克……這是我的房間,你抽煙的時候能不能夠先問一下我?”
華生醫生有些煩躁的說道,擺了擺手皺起眉頭,語氣顯得很是嫌棄。
因為剛剛經過噩夢的洗禮,現在他的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有種想要發泄的沖動,看什么都不順眼,無法解釋來源的恐懼轉化成為了憤怒。
這是人之常情,華生醫生自然也不例外,而且正因為他和福爾摩斯是好朋友,所以才會這么說,畢竟人總是習慣于對自己親近的人宣泄負面情緒。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華生……你的意思是讓我離開,給你一個獨自一人靜靜的機會嗎?”福爾摩斯抬起頭來,以驚奇的眼光望著他,并且作勢準備站起來。
“不,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夏洛克。”華生醫生頓時臉色一僵,“好吧,你想抽就抽吧,該死的,這個時候不要讓我一個人呆著……”
他現在覺得特別沒有安全感,那種噩夢之中殘留的劫后余生的恐懼,足夠讓任何心智正常的人類發瘋。
實在是有些受不住,要不是福爾摩斯也在這房間里的話,他認為自己大概很難保持相應的冷靜,一定會發了瘋一樣的大喊大叫起來,拼命打砸一切東西,發泄心中的恐懼的。
“所以說啊,華生……何必多此一舉呢?”福爾摩斯點了點頭,伸出手掌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有些刻薄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