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那道姑明顯是這五頭怪鳥的主人。
“幫她了結塵緣罷了,以后你們繼續過你們的日子,染月跟你們再無任何瓜葛。”道姑淡淡道。
在道姑說話之際,印染月堅定的目光開始搖動不定,痛苦掙扎和迷茫的目光交替出現,最終似乎承受不住這沖突,昏迷了過去。
秦子凌兼修著神魂之道,很清楚一旦神魂強大到一定程度,可抹去人的一些記憶,甚至可以修改人的記憶。
像他的附體之術,實際上就是一種掌控他人神智記憶的法術,迷神之術是惑亂甚至修改記憶的一種法門,但這些都只是暫時的,時間一長,對方神志清醒過來便能擺脫,而且秦子凌要施展這術法還需要整個神魂出竅。
只有到了分神境界,方才能不用整個神魂出竅便能輕松施展,但要徹底抹去一個人的記憶容易,要修改一個人的記憶卻還是很難,真要能做到,已經差不多算是觸摸到奪舍的門檻。
奪舍,不僅要完全同化吞噬對方的神魂意識,而且還要能完全跟對方的肉身融合,使對方的身子完全成了自己的身子。否則魂和魄不能融合起沖突,時間一長不是魂亡便是魄散。
這一點有些像現代移植器臟的手術有些相似,移植器臟容易,但關鍵是要融合,能不起排斥,否則移植了也只是短暫的。
當然奪舍比移植器臟要玄妙深奧許多。
現在這道姑的行為,明顯是想強行篡改印染月的記憶,秦子凌不知道煉氣道門里有沒有這等法術,但在修神道門里,若這改變記憶是長期的,這一手已經算是差不多觸摸到了奪舍門檻,堪比厲墨老魔。
所以秦子凌看著印染月目光的變化,心里頭是又憤怒又是無比驚駭,同時也越發不敢輕舉妄動,而是一臉“誠惶誠恐”地拱手說道。
“染月能隨仙子修行,從此一步登天,那是她的福分,我理當為她感到高興。但我和她情投意合,就此仙凡兩別,心里頭總是不舍,還請仙子給我留下個仙山名號,也好存個念想。”
“你是五行雜根之體,就算得了一本煉氣經書,也注定是一場空,還是斷了這妄想吧。”道姑說道。
“煉氣之道不行,還有武道。仙子應該看得出來,我走的是練武之道,我聽說練武到了一定程度,也能破碎虛空,成就武仙,將來說不定能去仙山跟染月重聚。”秦子凌說道。
“破碎虛空,成就武仙?”道姑聞言似乎聽到了無比荒唐的一件事,一雙妙眼總算再次正眼看了秦子凌一眼,道:“武道修煉到了極致,確實能破碎虛空,成就武仙,不過那比起成就金丹大道都還要難上不少,你就不要有此妄想了!”
“就算是妄想,總歸也有個奔頭念想,還請仙子成全。”秦子凌躬身懇求道。
在秦子凌躬身懇求時,印染月的眸子從昏迷中緩緩醒了過來。
醒來后,她的一雙眼眸是無比清澈透亮的,只是當她看向秦子凌時,黛眉微微蹙了一下,似乎想要努力去回憶什么,雙目重新流露出一抹痛苦掙扎的目光。
道姑見狀臉色微變,拉起印染月的手,也不見得她什么動作,整個人竟然凌空飛起,帶著印染月落身到五頭怪鳥身上。
五頭怪鳥張開羽翼,沖天而去。
“九玄山。”
空中遙遙傳來道姑的聲音,再接著一鳥二女便消失在天際邊。
“九玄山!九玄山!總有一天,我會登上九玄山,把你這個臭婆娘給抓起狠狠揍一頓!”秦子凌遙望一鳥二女消失的方向,臉色陰沉,目透兇狠。
許久,秦子凌才壓下心頭的恨意和不甘還有深深的不舍,收回目光,看向邊上悄然落淚的崔氏。
“娘,您不用傷心,總有一天,我會把染月重新找回來的。”秦子凌寬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