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弩弓齊齊傾斜對準前方天空。
劉擎眼神輕蔑。
“止步!”
基波人展示了出色的馬術,最前方的騎兵勒馬、迂回,一氣呵成!
“撤!”
可汗的大旗搖動,隨即大軍轉向。
臨走前,懷恩看了那面大旗一眼。
大旗下,那個老頭孤傲的在看著他。
仿佛在說:不來你是我孫子!
大軍回轉臨安。
王老二帶著幾麻袋人頭跟到了州廨,被楊玄拍了一巴掌。
“打他作甚?”老頭蹙眉看了楊玄一眼,“老夫給錢。”
王老二一五一十的把錢收了,歡喜的道:“我去買肉!”
這娃!
使君大人哼著曲子回了家。
老妻問道:“今日忙碌,讓你帶的羊肉呢?”
“呃!”
劉擎動動雙手拍了拍癟癟的錢袋,干笑道:“錢給了別人。”
“誰啊?”
“一個傻小子。”
“就是你說人頭換錢的那個?”
“對啊!”
“不給了吧。”
“不給……看著那眼神,就像是清水,老夫就不忍讓他失望。”
“楊玄也不管管?”
“楊玄看似兇,可實則比老夫還疼那個小子。”
“哎!這便是緣法!”
老妻嘟囔著,準備去做飯。
叩叩叩!
有人敲門。
老妻也沒讓旁人去,自家打開房門,就見一個笑的傻乎乎的小子站在外面,手中拿著油紙包,硬塞進她的手中,轉身就跑。
“哎哎哎!你這是干啥?”
劉擎愕然,“就是他。”
老妻打開油紙包,一大塊羊肉,還是煮熟的。
“這?”
遠遠的,就聽到王老二大吼:“使君,你也吃!”
王老二一溜煙跑回家,“怡娘!”
“喊魂呢!”
今日不知怎地,灶不大好燒,廚房里煙霧繚繞。
“肉!”
王老二把油紙包擱在灶臺上,熟練的蹲在灶口扒拉柴火,一會兒拉出了罪魁禍首,帶著滾滾濃煙出來。
“這是……”
一只被燒的黑乎乎的公雞,死不瞑目。
“怡娘,你的雞被燒死了!”
怡娘出來,見狀跺腳,“這定然是天冷了,就躲在里面。可點火也沒聽到叫喚啊!”
怡娘養的一群雞圍攏過來,壓根看不出什么兔死狐悲,一只母雞還啄了一口,大概覺得不合口味,就用喙在地上磨蹭了幾下。
哦哦哦!
一只母雞從雞窩里起身,緩緩踱步過來。
得意洋洋啊!
王老二小跑過去,拿起一只帶著雞屎和溫度的雞蛋,“怡娘,下蛋了。”
這是搬到陳州后下的第一只蛋。
“郎君吃。”
“給老二吃。”
第一蛋的蛋殼有些軟,王老二捏來捏去。
吧唧!
雞蛋破了。
“好了,第一蛋進貢給土地神。”
眾人一陣笑。
晚飯后,怡娘和楊玄在書房里說話。
“長安那邊,皇帝如今越發的昏聵了,不過依舊用權術手段制衡著朝堂。”
怡娘有些惱火,“一家四姓寧可做他的狗,也不肯登高一呼。”
“怡娘,不著急。”楊玄緩緩說道:“我還年輕,我還在進步,而他卻不斷在退步。”
怡娘嘆息,“奴恨不能今日起兵,明日就兵臨長安,把偽帝拉下來。”
“會有那么一天的。”
楊玄安慰了她幾句,怡娘問道:“怎地不見耶律喜?”
“我把他留在了草原上。”
“為何?”
“狡兔三窟。”楊玄眸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