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抵便是落魄的勛貴后人。
花娘對楊玄的身份做出了判斷。
“問卜先問名,郎君買雁否?”
問名得帶著大雁上門。
楊玄說道:“已經備好了。”
花娘告誡道:“這等時候寧可多,不可少,若是其中病倒一只,女方會以為不吉利。郎君可去多買一只。”
楊玄指指門外馬車,“可夠了?”
花娘看了一眼,馬車上,王老二正在逗弄大雁。
兩籠大雁,別說是問名,燒烤都夠了。只是那個看著有些傻乎乎的年輕人,為啥一直盯著大雁的腿看,一臉垂涎欲滴的模樣呢?
花娘頷首,“如此諸事齊備,郎君可與女方商議好了上門的日子?”
“宜早不宜遲。”
“如此……”
“今日吧!”
我就沒見過這么心急的……花娘忍住笑意,“如此,奴晚些就去,女家何在?”
“長壽坊中。”
“哪家?”
“周家。”
花娘抬頭,“哪個周家?”
“周巷。”
長安坊中曲巷,但凡以姓氏為名的,不是住著名人,便是住著達官貴人。
周氏就住在長壽坊。
花娘哆嗦了一下,“郎君……莫非戲弄奴?”
楊玄起身,“錢我先給。”
老賊拿出一錠銀子。
“花娘?”
花娘在發呆,定定的看著楊玄,仿佛想撲上來親他一口。
楊玄退后一步,“咳咳,錢!”
花娘突然起身,福身道:“楊司馬放心,奴定然辦的妥妥當當的。錢……就不收了。”
周氏的親事啊!
能接手這樁生意,別說是給錢,她愿意倒貼!
世家內部的婚事多內部解決,什么媒人……都是自家人來弄這些程序,外人不能涉足。
偏生周氏開了個口子,讓個鄉下小子挖了自家墻角,這小子不認識什么人,只能來尋媒人。
楊玄哪里會摳這等錢,轉身就走。
花娘有些不解,問了老賊,“奴在長安媒人中排不上前五,郎君為何尋了奴?”
老賊說道:“先前在孫婆那里她不接,郎君覺著名氣越大的媒人越麻煩,這才來尋了你。你只管好生做成了此事,我家郎君還有謝禮。”
楊玄出去,一路回轉。
“郎君慢走。”
路過孫婆的店鋪時,她剛送了一個客人出來。生意人輕易不會得罪人,想到先前有些怠慢了楊玄,孫婆就笑道:“先前卻是怠慢了郎君,不知郎君可曾尋到了媒人?”
楊玄點頭。
“不知是誰。”孫婆下意識的問道。
“花娘。”
“呵呵!”
花娘也是孫婆的競爭對手之一,聞言孫婆笑容淡了些。
沒多久,她就看到花娘一身喜慶的新衣裳,喜滋滋的帶著兩個婦人過來,婦人還挑著擔子,都是禮物。
孫婆心中微動,就招手,“哎!花娘!”
花娘見是她,也笑著過來。
“這是接了哪家的生意?”孫婆問道。
花娘笑瞇瞇的道:“周氏的。”
“啥?”孫婆面色一變,“你說哪個周氏?”
花娘笑吟吟的道:“你說長安還有哪個周氏?”
這……
一家五姓的生意屬于最頂級的生意,但輪不到她們。花娘竟然接到了周氏的生意,這讓孫婆心中如有一團火在燃燒。
但輸人不輸陣,她強笑道:“你倒是好運氣。”
“說來還要多謝你。”
這個賤人……孫婆冷笑,“謝我什么?”
花娘笑道:“可還記得那位楊司馬?”
孫婆一怔,“咦!”
胡娘說道:“女方便是周氏。”
孫婆的臉瞬間慘白,旋即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