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
老賊說道:“當年小人就遇到過,墓志銘記著死后未閉眼,臨死前詛咒自己的仇家全家死光光。”
“結果呢?”
“死光了。”
楊玄仔細看著尸骸。
“正使看什么?”秦簡渾身脫力,坐下就起不來了。
“方才我忘記了一件事。”
“何事?”
“我該讓他詛咒南周滅了。”
秦簡:“……”
老賊:“……”
楊玄看著那雙眼睛有些心虛,就問道:“要如何才能讓他閉眼?”
老賊說道:“答應他。”
秦簡問道:“他方才說了什么?”
楊玄說道:“想讓他的家人無恙。”
秦簡說道:“試試?”
楊玄伸手覆蓋在張春秋的眼上。
“我答應你,你的家人……定然平安。”
他抬起手。
那雙先前還不肯瞑目的眼。
此刻閉上了。
一股涼氣從頭頂直挺挺的灌了下去。
春光明媚,可楊玄恍若身處冰窖。
“這個賊配軍,且等回去,定然要把他一家子流放到蠻荒之地!”
袁曉覺得自己在此戰中丑態畢露,所以咬牙切齒的發誓要報復張春秋,順帶推卸責任。
楊玄緩緩起身,“放過他的家人。”
袁曉搖頭,“貴使,這是南周國事。”
“可先前守城也是南周國事,關我屁事!”
“貴使,這是兩件事,不能相提并論。”
“放不放?”
“恕難從命!”
嗆啷!
橫刀出鞘,擱在了袁曉的脖頸上。
楊玄咬牙切齒的道:“放不放?”
袁曉灑脫的道:“貴使只管動手。”
先前此人在賊人攻城時貪生怕死,丑態畢露,此刻卻慷慨激昂,悍不畏死。
“文官真無恥!”
王老二蹲在老人犯身邊。
老人犯點頭,“世間最無恥的便是官吏。”
老賊走過來,“郎君答應了張春秋,要保他的家人。”
老人犯冷笑,“都該死!”
這人有些憤世嫉俗啊!
老賊想辯駁,可看到老人犯身邊的長槍時,卻不由自主的換成了笑臉,“可還要肉干?”
那邊,楊玄手輕輕一動。
“嗷!”
袁曉覺得脖頸劇痛,有東西在流淌下來,魂飛魄散之下,尖叫道:“放放放!”
“發誓!”楊玄再加一把力,“用你的家人發誓!”
“貴使!”王眾蹙眉想勸。
楊玄冷冷道:“回頭我會去請見南周諸位相公。”
王眾縮卵了。
今日他同樣是丑態畢露,楊玄只需在面見重臣們時冷嘲熱諷一番,王眾就可以尋一條繩子自盡了。
“老夫發誓,若是不護著……”
“改改。”楊玄對文官的節操不放心,“若是張春秋的家人出事,你一家子男盜女娼。”
臥槽!
好毒!
王眾不寒而栗。
“是,若是張春秋的家人出事,你的家人……不,老夫的家人男盜女娼。”
楊玄收回橫刀,袁曉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顫抖著去摸脖頸,一邊哽咽著,“老夫死了!老夫死了!”
他覺得自己的脖頸少說被割開了一個深深的口子,可一摸……
哎!
好像只是破了皮?
老夫死里逃生啊!
他破涕為笑,鼻孔里竟然吹出了個鼻涕泡。
秦簡搖頭,“南周文官竟然這般沒節操嗎?”
程然笑道:“副使,節操這東西不能吃,不能睡。南周帝王善待文人文官,他們自然要留著有用之身。”
“留著作甚?”
“吃喝玩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