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寒暄一番后,王登就隱晦的提出了要求。
“二十城,破城后撤回。”
赫連丹萬萬沒想到使者竟然是帶著這個目的來的,下意識的道:“南周乃大遼兄弟之國,萬萬不能!”
赫連勛有些好奇的道:“這是為何要攻打南周?”
小伙子,你這話問得好!
王登正想尋個借口談及此事,聞言嘆道:“南周……對陛下不敬。”
赫連丹看了三皇子一眼,“里面熱,你出去轉轉。”
這是嫌棄赫連勛不懂事。
赫連勛笑瞇瞇的道:“我不怕熱。”
赫連丹淡淡的道:“也好。”
回過頭,他說道:“此事無需稟告阿耶,孤告訴你,萬萬不能!”
他起身,“貴使可在寧興游玩一陣子再回去,回頭宮中設宴款待。”
兩國哪怕打再慘烈,各自的面子還是要保留的。
王登起身,“大唐愿意派出質子。”
太子一怔,淡淡的道:“此事……孤會報給阿耶。”
三皇子好奇的道:“這是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大唐皇帝愿意派出質子。”
派出質子就是甘愿落下風的意思,譬如說南周就派了質子在長安。
王登微笑。“此事卻不好說。”
太子淡淡的道:“不該問,別問。”
梁靖眸色微動,等出去后說道:“這兩兄弟之間,好似有些矛盾。”
王登搖頭,“沒用,此事還得要赫連峰決斷。”
這個矛盾利用不上。
赫連峰得了消息后,不禁大笑。
太子看著他,也露出了笑意。
“阿耶小心身體。”赫連勛提醒道。
赫連峰喘息著,“哎!年胥究竟是如何羞辱了李泌,讓那條老狗竟然愿意派出質子,想想都好笑。”
太子說道:“阿耶,此事卻不好答應。”
“朕知。”赫連峰淡淡的道。
太子有些沒臉。
三皇子說道:“阿耶,若是大唐不等咱們答應就攻打呢?”
赫連峰目光溫和了些,“若是如此,咱們就起大軍攻伐。”
“這便是連環扣啊!”赫連勛恍然大悟。
“三郎聰慧。”
當日下午,就有官員去告知了王登。
“此事陛下說了,不可!”
王登回來,沮喪的道:“此事老夫就說難。”
梁靖鐵青著臉,“難也得辦成。”
皇帝此次派他來,固然帶著鍍金之意,但也有考教之意,若此行失敗,他如何上位?
――你連這事兒都辦不好,如何與滿朝的老狐貍們抗衡?
梁靖目光轉動,“老王。”
王登冥思苦想,最后搖頭,“除非直接與赫連峰商議,說動他。”
“就沒有別的法子?”梁靖有些焦躁。
王登再想想,“沒了。”
“無能!”
梁靖終于忍不住了。
王登老臉木然。
梁靖拍打案幾,“罷了,我去尋子泰。”
等梁靖走后,王登的心腹來打抱不平,“此事本就不可能,侍郎不成,那楊玄難道還能翻天?梁郎中為此呵斥侍郎,卻是過了。”
王登淡淡的道:“此行本就毫無把握,否則,也輪不到老夫做這個正使。明白嗎?”
“那梁郎中豈不是白來了?”
“陛下要看看他的手段罷了,成,那便是能大用。不成,看看他能做什么。”
“難怪梁郎中這般急切,只是憋屈了侍郎。”
“老夫不憋屈。”王登笑了笑。
“老夫就是來背鍋的,此行不成,老夫便是罪魁禍首,灰頭土臉的致仕。”
“哎!”
“唉聲嘆氣作甚?”
“侍郎真是憋屈。”
“老夫背鍋,娘娘就得記著老夫的人情,否則以后誰愿意為梁郎中背鍋?”
“可侍郎眼看就要致仕了,這……幾乎是晚節不保。”
“老夫教你一個乖,臉面要不要緊?”
“要緊。”
“行走官場,必須要有臉面。可老夫都要致仕了,難不成把臉面帶回老家去,帶到棺槨里去?哎!到了這把年紀,能換的都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