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想我已經重申過很多次了,我并沒有答應宙斯找赫拉,也沒答應你找赫拉,我只是答應帶你進永夜之地玩玩。而且——”塔納托斯拖長尾音,“并沒有約定時間哦!”
“你——”赫卡忒有些生氣。不得不說冥月女王生起氣來還是很可怕的,那種威嚴冷峻,讓人不由自主要跪伏在她深紫色長裙下的氣場,更強大了。
好在塔納托斯也是氣場不弱的神,繼續抱著劍看風景,云淡風輕。
“那么你預計需要多久,才能鑿通這處地峽?”赫卡忒問。
“沒干過的活兒,不好估計啊。不過少說也得三五年吧。要是有什么出乎我意料的狀況發生,或者零時有別的事必須去做而耽擱了,那就沒準了。可能要三五十年,或者三五百……”
“停!兄長,你這根本就是故意氣冥月女神吧?”修普諾斯是真看不下去了。
塔納托斯白了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一眼,沒有答話。
“如果你是想讓我幫你鑿穿這處地峽,只要開口就可以了。”赫卡忒說道。
“那不行,我一開口不就把空頭支票浪費了么?冥月女王的空頭支票,怎么能浪費在凡人的一件小事上?我還等著讓你捉弄宙斯呢!”
“你——哼!”赫卡忒瞇起鳳眼,華麗紫袍啪地一抖,一股強勁的陰風從她層層疊疊的袍袖中如龍卷出,在塔納托斯和修普諾斯身邊一轉,死神和睡神頓覺四周的黑暗化為實質,像一座傾倒的高山向他們壓迫而來,又像無數雙鬼手抓住他們用力擠壓。
“冥月女神,請息怒……”修普諾斯又驚又急,這個不靠譜的哥哥真的把冥月女神惹生氣了!
可是生氣歸生氣,赫卡忒直接動手,修普諾斯也不能坐以待斃。他們兄弟跟赫卡忒本就不熟——其實他們兄弟跟哪個神都不熟——誰知道女神下手是輕是重,萬一直接被這冥界的夜鎮壓,扔進塔爾塔洛斯就大發了。
修普諾斯灰色的雙翼一展,釋放神力,對抗赫卡忒的威壓。可他神力雖然澎湃,司掌的睡眠神職卻太過溫和。他又不敢直接催眠赫卡忒,所以在司掌巫術魔法的赫卡忒的壓迫下,只能苦苦支撐。
塔納托斯見狀,冷哼一聲,提起手中黑劍重重劈出,一股莫名的冰冷絕望力量直接斬開冥界的夜,將無數雙無形鬼手盡數斬斷,一道比夜更黑的黑暗劍痕出現在兩人之間的虛空中。
修普諾斯壓力大減。自從哥哥拿回了死亡之劍,力量日見恢復。雖然比曾經的巔峰時期還差很遠,但司掌死亡,每一分力量都能化為恐怖的威力,更有著斬破一切的霸道。不論你是血肉,靈體,神器,魔法,一劍下去,直接抹消。
“赫卡忒,你這是什么意思?”塔納托斯明知故問道。
“死神,你以為冥月之主是可以隨意戲弄的嗎?”赫卡忒冷艷的面容更加冷若冰霜,她是真生氣了。
“戲弄?我的言語確實不甚尊敬,但這是我的個人風格,我跟神王說話都這樣,又不是針對你。再說你變成蘿莉的時候不也這樣嗎?”塔納托斯說道,“除此之外,我有哪點戲弄你了?”
“你明明是故意拖延時間,好讓我主動幫你鑿通地峽。”赫卡忒露出一個傾倒眾生的冷笑,“這不是戲弄?堂堂死神,敢做不敢當嗎?”
“這就算戲弄你?那你也太容易被戲弄了。”塔納托斯道,“赫卡忒,你是不是誤解了什么?是你有求于我,而不是我有求于你。冥月女王當得久了,諸神都對你曲意逢迎,你是不是覺得誰都應該圍著你轉,把你的需要當作頭等大事?”
塔納托斯搖搖頭:“抱歉。我不是你的下屬,也不是你的粉絲。我跟你有約定不假,但在你之前,我跟外面那個凡人也有一個約定。你我的約定既然并沒有限定時間,我當然是按照順序,先完成那個凡人的約定,再輪到你。先來后到,請你排隊,僅此而已。怎么就成戲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