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色不是黑夜的黑,也不是他揮劍斬出的黑洞的黑,這黑色是所有的黑。
所有的色階,所有的色溫,所有的色度,所有的色調……塔納托斯不知道這些術語這么用對不對,總之就是,只要能被歸類為黑色的顏色,這長裙上都有。
而且如流水般幻動,十分美妙和諧。
而長裙的款式,簡直無法用語言描述。
它是輕薄的,又是厚重的;它是簡雅的,又是華貴的;它是嚴整的,又是輕松的;它是豪放的,又是婉約的……
總之,它是變幻的,它是疊加的,就像永夜之地一樣。
它是母親的長裙。
著名的“倪克斯黑裙”。
看到這黑裙,塔納托斯終于徹底放下心來。
母親果然一直在看著他們。牛蹄印就是母親的指引,而他在交界處迷失又蘇醒,顯然也是母親救了他。
黑裙越飄越近,到了他面前伸手可及的地方。
塔納托斯怔怔地盯著黑裙。
黑裙一動不動,全黑的水波蕩漾,變幻疊加的款式展示著自己的玄妙。
塔納托斯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
黑裙依然一動不動,全黑的水波蕩漾,變幻疊加的款式展示著自己的玄妙。
塔納托斯的臉色更加難看。
黑裙還是一動不動,全黑的水波蕩漾,變幻疊加的款式展示著自己的玄妙。
“不是要讓我穿上吧?”塔納托斯終于開口道。
黑裙繼續一動不動,全黑的水波蕩漾,變幻疊加的款式展示著自己的玄妙。
“我是男的啊!”塔納托斯咆哮。
黑裙……
它抖了抖,靠得更近了些。
塔納托斯深吸一口氣,對著黑暗虛空說道:“親愛的母親,如果你在的話,就現身跟兒子見個面吧?我們母子也很久沒有交流交流感情了。”
黑暗虛空根本不搭理他。
“就算你不出現,也不能讓你兒子穿裙子吧?既然款式可以變,可以給我變成袍子啊!”
黑暗虛空依然不搭理他。
“真的要穿嗎?真穿了的話,你兒子的一世英名可就毀了!連宙斯那個變態都沒穿過女裝啊!”
黑暗虛空還是不搭理他。
“我知道你是為了救我。穿上它,應該就能獲得你的一部分力量,走出這里了吧?可是不能換別的辦法嗎?”
黑暗虛空繼續不搭理他。
塔納托斯生無可戀。
不過,當然,這只是一種修辭性的說法。塔納托斯還是想活命的。
他嘆了口氣。
女裝還是死,這就是擺在眼前的問題。
他覺得這一定是某個更高級存在的惡趣味。
不過,為了活命而女裝,總比為了漲粉,為了訂閱,為了還欠更而女裝要容易接受些吧?
于是他伸手抓住了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