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是最奇怪的。”修普諾斯繼續道,“我已經想到了普羅米修斯可能會不相信我,不肯主動說出預言的下半句。他配合最好,他不配合,我也不是沒辦法。
“于是我把他催眠,進入他的夢境,搜尋他的記憶,希望找出預言的下半句。
“可是我又失敗了。在他的記憶里,我竟然還是沒能找到預言的下半句。”
修普諾斯捏了捏眉心,滿臉疲憊。看來同時催眠禿鷹和普羅米修斯,并且在一位強大真神的夢境中搜尋記憶,讓他損耗很嚴重。
“沒找到?你是說,連普羅米修斯也不知道預言的下半句?”
修普諾斯點點頭,又搖搖頭:“按說不應該這樣。他都預言了上半句,怎么可能不知道下半句呢?或許是我太累了,所以沒找到。也或許他有所防范,采取了什么措施,將記憶保護了起來,可能是為了防止宙斯采取類似的手段。”
“這倒有可能。”
“搜尋記憶耗費了太多神力,我怕出問題,就撤掉夢境回來了。等我休息一段時間,再去找他,這次一定要找到真相!”
“修普諾斯,你不用這么冒險。一個預言而已,知道最好,不知道,也不妨礙我們對付宙斯。”
“那怎么行?對抗神王,那是天大的事。就算兄長你的力量已經超過了宙斯,也很難成功。曾經的提豐不就比宙斯強么?提豐還有那么多強大的子嗣呢!
“推翻神王不是靠蠻力就能做到的。前兩次神權更迭,都有預言在先。預言昭示著歷史的發展,蘊含著整個世界的力量。借助預言,因勢利導,才可能成功。如果違逆預言,我們就不只是與神王作對,還是跟整個世界作對,怎么能成?”
塔納托斯撓撓頭。他知道修普諾斯說的有道理,神話世界不講科學,預言確實有著神秘強大的力量,甚至直接就是因果律武器,有時候真是不服不行。
可不管預言怎么說,塔納托斯相信,跟自己肯定沒關系。
因為他是死神。關于死神的預言,只可能有一條,那就是“祂將為整個世界帶來消亡”。神權更迭什么的,肯定沒他的份。
當然,如果提前知道了預言,可以跟新的神王合作,一同對付宙斯,這就是因勢利導。但不管新的神王是誰,都不會真正信任塔納托斯,塔納托斯也不會真正信任他。代表存在的神王,與代表消亡的死神,永遠是一對矛盾,這矛盾甚至比兩代神王之間的矛盾還要深刻。除非新的神王能像阿圖姆那樣大徹大悟,否則這個矛盾不可能消解。
所以,既然知道了預言,知道了新的神王是誰,也不可能信任他,那塔納托斯就無所謂了。他不會把希望寄托在這么一個不牢靠的同盟之上,對付宙斯,還是得靠自己。
預言能知道當然好。可是如果風險太大,塔納托斯就覺得,沒那個必要。
有說啄食普羅米修斯肝臟的禿鷹也是提豐的子嗣,但這種說法時間線對不上,而且提豐的子嗣怎么會對宙斯那么忠誠,而宙斯又怎么會把看守普羅米修斯這么重要的工作交給提豐的子嗣呢?所以本書不取這種說法。其實希臘神話中的怪物,普遍不是提豐的子嗣,就是福耳庫斯的子嗣,很多都兩種出身混同,分不清楚。只能按需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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