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是花花。
孩子牙牙學語,大眼睛好奇著世界的一切。
走過溪流,攀登山岳,勾住夜月,呼吸人間。心在心里成長,心在心里思念。
爬行,行走,奔跑,跳躍——蹦噠,囂張地蹦蹦蹦,并給予他們一朵花,問:“媽媽呢?”
她的身后,河流被烈焰焚毀,山川經大力崩塌,天空碎裂出混沌的倒影,大地龜裂顯宇宙的虛空。
“小祖宗,小祖宗,快收了你的神通吧!”磕頭磕到鶴頂紅,心里的恐懼比神經的疼痛更絕望,“我們錯了,真的錯了,殺了我們也無所謂,但是這個世界不能——”
咔。
面容定格,隨著世界框架的消失,時間逃離此地,他們永遠地成為了永遠,以死定義這種狀態,以滅亡劃分結果。
“啊嗚。”一口口地咬著這個世界的殘骸,吮吸剩余的養料,讓空腹有了一點暖意,孩子終于舒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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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你又饞嘴了。”正享受難得的美食,一個溫柔的女聲突兀地響起在她身邊,碎碎念些讓孩子頭疼的魔咒,但花花的全身被欣喜所占據,并不在意熊莓的嗔怒,“叭”就抓住了好媽媽。
“媽媽,你終于回來了!”
“別叫我媽媽啊,我還是可以被叫姐姐的年齡。”印隨現象嗎,老是糾正不了花花對她的稱呼,啊,不過真有這么可愛的女兒也不錯,摸摸頭,“好不容易出了一個很麻煩的地方,當當當——”
她說著就把垃圾桶蓋子掀開了:“找到伙食了!”
“媽媽好厲害!”
“請叫姐姐OK?”
和孩子強調這些也沒用,花花的眼神堪比食蜂操祈,徹底被垃圾桶里的芳香勾住了神思,但因為前幾次不管不顧地撲上去就啃的樣子太嚇人,被熊莓彈了腦門,現在正老實地等姐姐喊開飯。
熊莓也奇怪,想著家里餓肚子的孩子,那么焦急地完成了劉中風的任務,到這時候偏偏冷靜了下來,做起了教育:“我說過,你不能主動毀滅那些世界,我會去收集自然廢棄的世界給你吃,但你要是自己出手了,就太壞了。”
太壞了,好大的殺傷力,孩子臉都嚇白了,媽媽不會要壞孩子的:“不是的、不是的,剛才那個世界,是他們自己找上門來的,說要拿我證天道,我才滅了他們!”
孩子以自己能接受的邏輯說出的借口……這也挺有意思的,讓熊莓捂著嘴笑,對那個世界倒是不厚道,但花花太可愛了忍不住嘛:“哈哈,就算是這樣,你也可以打跑他們啊,雖然滅界對你而言很輕松,可畢竟也是在害人啊。”
“我……我錯了。”
要的就是這個能認錯的態度,世界的毀滅與否并不重要。走過無數個世界,熊莓也意識到心理世界的真實面貌是怎樣的。
整個學校——也或許不止這片區域,我們在一無所知中便進入到了自己的心理世界里,我們創造了自己的世界,我們在心里尋找自己的能力,以進入漂流狀態——陷入自身心理世界——得到相應能力——回到已經被各自世界填滿的漂流世界中——如此的流程。
人類的心理很復雜,即使是閱歷尚淺的大學生,也能無意識地構筑出闊大的世界面貌,有的世界,在主體獲得能力后便失去了意義,有的世界則形成了獨立的世界觀,得以留存發展,眾多的世界孕育眾多的世界,以此組成了一整個漂流世界。
到現在,都不知道什么是自身的心理世界,甚至虛實也難辨,這又是新的隨波逐流。
世界,高級的概念,以前就是她的幾乎全部,如今卻不再有珍惜的必要。熊莓只是不希望縱容花花的野蠻、暴力,她要教導出一個有現代意識的好孩子。
“好了,吃飯吧,你一定餓壞了。”隨著世界的多維展開會出現更多的廢棄物,奈何也因為世界概念這一意識的加劇而強化了分界,世界膜的存在阻礙了她的自由進出,耽誤了太多時間。
等花花再長大一點,就帶著她去尋找食物吧,有花花在,區區世界膜不在話下。
看著花花狼吞虎咽幸福的笑,經歷的那些辛苦也值得了,為防止孩子哽住,熊莓拍了拍頭埋進垃圾桶里的小寶寶:“慢點吃。”
聽到媽媽的聲音,花花一手抓著森林,一手抓著火山,拔出垃圾桶里的頭,興沖沖地回看熊莓:“媽媽不吃嗎?”
是姐姐:“我是餓不死的,習慣這種空蕩蕩的感覺后,也就無所謂吃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