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看著我絕望的樣子再也掩不住心中的悲痛,他緊緊的抱住了我,用頭抵住我的胸口低聲的哭泣:“嗚嗚…父……”
聽著他的哭聲我的內心更難受了。明明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可是就因為沒有人教導他卻成了這個樣子。現在我來到了這里,卻根本無法和他交流!上帝啊,你太殘忍!
我的腦中不斷回響著曾經經歷過事情,一直回想到蒼離開部落的那天為止,一個帶著嬰兒肥,鼻子都會吹出鼻涕泡的胖小子騎在巨狼背上在夕陽下喊我爸爸的樣子。又讓我的心中感到一片暖意,多么溫馨啊。等一下!我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為什么蒼之前喊我爸爸,而現在卻喊我父?
我用下巴抵了抵他的頭,蒼抬起哭花了的臉迷茫的瞪著我,兩只眼睛泛著淚光一眨一眨的。“蒼,父?”蒼聽完我的話眼神透露著迷茫,不過他愣了一會后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父,父。”他看著我重復了兩句。我再次開口:“爸爸?父?”
蒼這次沒有停頓,接著我的話說到:“爸爸,父。”他說一個詞就點一下頭。他的意思是爸爸就是我,父也是我嗎?可父這個詞沒人教他啊!這個詞在巢父的部落才流行沒多久,怎么會傳到這里呢?
蒼看懂了我的疑惑,用手勢告訴我是他的一個使者從東方回來后告訴他的。他的使者說東方有一個拿著斧子開天的人,在一個叫巢父的首領的部落中。他當時也疑惑,就問使者巢父是誰?巢他知道,可巢父這個人蒼沒聽說過。使者告訴他巢父就是巢,巢父有了孩子后就叫巢父,巢父的孩子叫做幼巢。等他的孩子有了孩子后,幼巢就叫做巢父了。
這個東西太繞了,以至于我一時間沒有聽明白。要知道關于稱號繼承這個事情,我可是在現場的,可就連我也被蒼的用于解釋的動作繞了進去。理清了思緒后我才意識到,這里出現了矛盾。這個矛盾可能會導致同時出現兩個巢父。
巢父的孩子是幼巢,幼巢有了孩子后就是巢父。如果幼巢有了孩子后,原本的巢父還沒去世,這樣就會出現兩個巢父。我暗暗記下這個問題,準備回去告訴巢父。仔細思考了一番后我看著蒼開口了:“巢父,幼巢,哇哇哇,巢父,巢父。”我先用滄桑的聲音說出巢父,再學著小孩子的聲音說幼巢,在之后學著嬰孩的哭聲,再用小孩子的聲音說巢父,最后用滄桑的聲音說巢父。
蒼聽了后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旁邊的愛和那個俘虜也是如此。他們被驚訝到嘴巴張開,不停的微微開合著。蒼驚訝了一會后就反應了過來,虔誠而緩慢的跪下用頭抵在我身前的地面上,雙手舉過頭頂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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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我的右手放在他的頭頂。整個過程就像在舉行一場神圣而隆重的儀式。
而一旁的那個俘虜看到蒼的動作后很觸電了一般,迅速的跪在地面用頭抵著地面,雙手放在頭前的地面伸著。其他離得近的人看到蒼和那個俘虜的樣子也紛紛下跪匍匐,看起來卑微極了。
愛被他們的動作驚了一下,但也很快就學著他們的動作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什么情況?怎么會這樣?怎么突然都跪下了?我這時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剛剛的那句簡單的詞語拼湊成的話到底有多大的殺傷力和影響力。在這個沒有成體系的語言世界中,人們多用肢體比劃來交流,就算開口說話,基本都是屬于無意識的亂叫。比如:嗚,哇,啊,額……之類的語氣助詞。
像具有特定含義的發聲詞:巢,幼巢,巢父,父,蒼,鈞,古,愛……之類的詞,是屬于一個部落的首領才專有的名詞。而且這些詞往往只流傳在一個人數很少的階層,部落的統治階層。只有他們才有機會接觸到其他部落的管理層,所以能說出這些詞的只有他們。
但即使他們會說這些詞,他們的交流也基本是肢體交流。最多在交流之前先開口喊一下他的名字。
我剛剛用幾個特定的詞語、模擬不同年紀人的聲音結合成的一句話,卻表達了用肢體很長時間才能表達的意思。這無異于在一群拿著石頭打人的猴子面前,給它們展示原子彈的威力。有些事情其實并不難,只是沒有人那么想過而已,真理距離我們只隔了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