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手里掬著狂叫的知了,寶玉連口應下,與林宴在樹下說笑一陣,突然盯著蟬翼,道:“也難怪有人用蟬翼作為形容,這東西薄的確實好看,若是扯下來攢成花兒,戴在頭上豈不好看?”
寶玉說話就要行動,林宴連忙制止:“何必做這些糟蹋性命的事?這東西又活不長,等個二三十天,到處都是死了的,那時候再從它們的身上取下蟬翼不好么?”
聞此一言寶玉的笑臉突然收了。
林宴見他低頭又看向手心里的兩只小玩意兒,一時心里也不好受,于是便笑:“到時候我陪寶哥哥一起去撿,撿回來叫上姊妹們一起做,如何?”
“林妹妹無需自責,我知道你的心。”寶玉又笑,話罷張開手放了它們,仰頭看著枝繁葉茂的樹,嘆了一口才道:
“只是突然感慨到生命如此渺小,我們是否也是天外之人掌心里掬著的知了呢?”
一聽他感慨起來,林宴坐在他旁邊,想了想然后從袖子里取出藥方,遞給他,“生命只是我們看起來和想象的脆弱,我們要做的,無非是在當下站穩腳跟的同時,尊重生命。除了蚊子。”
說完林宴啪的拍在手背上,“這么大的日頭底下居然還有蚊子?看來是餓昏了頭。”
寶玉理解她的話,又被她的言行逗笑,拿過藥方便道:“我聽紫鵑說妹妹今天去了醫館閑轉,怎么拿了一張破舊的方子?”
“據說是天和醫館老板的獨門秘方,我花了些小手段得來了。”林宴故作神秘,說罷指著方子上的字跡和印章,低聲詢問:
“寶哥哥可有什么辦法復制一些?三日后我要還藥方回去的。”
寶玉卻凝眉,嚴肅道:“可是天和醫館的方子有什么問題?”
林宴被他問的有些懵,見狀寶玉又道:“依照妹妹的本事,根本看不上那里的東西才對,妹妹既費了心思搞來這玩意,想必其中有大貓膩。”
驚訝片刻,林宴笑容更顯濃郁,“寶哥哥果然聰明。”
待她將在天和醫館發生的事情告訴寶玉,瞧著他臉上的憤懣之色,林宴一秒正經起來:“我需要復制一模一樣的藥方上百份,寶哥哥能否幫我做成這件事?”
“那是自然,我正好認識一個偽造大師,他什么東西都能做出來,就是當今皇上的傳國玉璽,只要他看一眼,便能做出連皇上自己都看不出假的來!”
寶玉更洋洋得意的夸口,嚇得林宴一把捂住他的嘴,因是太著急,力氣用得也大,寶玉硬生生被她按在柱子上緊貼著。
“這種話以后只許無人的時候悄聲說給自己人,否則一旦被有心人聽了去,那便是滅門之災!”林宴嚴肅告誡,寶玉只有緩緩點頭。
燥熱的風從廊上穿了一趟,再從側面撫過二人,落在身上涼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