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我們妙春堂的掃帚是磨石做的?這么糙?”湘云捧著臉趴在柜上,看都沒看這邊一眼。
“梅嬤嬤,選擇留在這里的是崖香自己,我勸你最好不要忘了昨天那些話。”探春冷眼以對。
任憑別人怎么說,梅媽都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一邊輕撫胸口,一邊和趙崖香介紹新買的胭脂如何好,她手里的掃帚就被林宴拿去了。
將其遞向趙崖香,林宴似笑非笑:“繼續。”
趙崖香做了個下吞的動作,仗著有梅媽撐腰,底氣比剛才足了數十倍:“掃帚太磨手了,我手疼。”
說完她看著林宴的眼睛又有些心虛:“我換個活兒干,可行?”
從小荷包里取出帕子,林宴將其塞進趙崖香手里,抓著她讓她自己擦汗,稍后又抽出帕子裹在掃帚把兒上重新塞回她手心:
“不行。”
見躲不掉,趙崖香氣呼呼看向梅媽,梅媽立刻開口:
“林姑娘,你要不要這么不依不饒的?你到底還想讓我們小姐——”
“你得了不治之癥,要是再不治療,就只有兩個月不到的時間了。”
打斷她的話,林宴臉上盡是嚴肅。
梅媽原地僵硬:“少胡說八道了,我身體好著呢!”
“病來如山倒,病沒來之前人人都說自己沒病。”林宴淡漠回答,語畢還不忘抽空給趙崖香使眼色讓她掃地。
“你……你有什么證據?”梅媽心慌意亂的問。
“你肺上有問題,若是覺得我在誆你,大可以出去找別的大夫瞧瞧,看看他們怎么說。”
梅媽再看不順眼林宴,也不得不相信她的神通。
畢竟城里那么多人都受過她的恩惠、見識過她的本事。
咽了一口唾沫,梅媽呼吸又比平常急促許多,于是惶悚問道:“那我要怎么治?”
林宴笑意嫣然,湊近她壓低聲音就道:“想活命,就拿你能聽話的耳朵、閉上顛倒黑白的嘴,和你伸不長的手爪子來換。出了這個門再想活,除非碰上神仙。”
梅媽再度僵硬。
聽著她加重的呼吸,林宴垂眼又看著她變形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再說:“方才是我眼拙嗎,因為按照你現在的狀態來看,一個月也難。”
此話一出梅媽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她怔怔的看著眼前這人,心臟都快沖出來。
林宴說了什么,只有她們主仆三人聽得見。
且在妙春堂眾人看來,她們三個在林姑娘的笑容之下,像是見了鬼一樣,臉上哪還有半分得意。
“林姑娘!求你救我!”梅媽陣腳大亂,咣當跪地就是一頓哭,見對方沒有回應,她更是毫不猶豫的磕起頭來:“我不想死啊林姑娘!求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