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在醫館里四處轉著,寶釵停在門口的一面書架上,取下一本書靜靜地看起來。
忽見一人咳著進來,她連忙放下書本去迎,手伸到半空卻愣了。
是九皇子水修乾。
微笑,水修乾將捂在嘴邊的巾子取下來,微微頷首:“想不到在此也能碰見薛姑娘,在下有禮了。”
寶釵還禮:“九殿下是什么地方不舒服?還請先在里面坐著,我去幫你叫大夫來。”
“看樣子林大夫不在?我受人推薦而來,專程尋她治病,等等也無妨。倒是薛姑娘今天的釵,插地很穩。”水修乾輕步而入,很快就走去寶釵前面。
他走路的姿態可不像是患病的樣子。
嚼著他剛才吐出來的這句話,寶釵掌間帕子一皺,眸色沉了一沉,站在原地沒動:
“九殿下明知道京城有妙春堂的存在,卻要經人推薦才來,可見病得并不緊要。”
稍稍側身,水修乾無聲默笑。
賈政今天在朝上可不好過。
原因有二。
說好還要修養半月之久的徐景福,今天毫無征兆的上朝來了。
其人坐著鑲金的犀角嵌曜杌1,帶著八個精武之人而來,囂張至極。
滿朝文武都知道,給水湛建議讓徐景福出山的人是賈政,在徐景福進來之前,賈政就受到了不少于十多人的聯名彈劾,此為其一。
在徐景福進來之后,他收到的仇視目光又比剛開始多了幾倍不說,陸爾舟更是直接拿著已經倒臺的天和醫館說事,強行給林宴和妙春堂蓋歪帽子,引發了更多質疑,此為其二。
擦了一把冷汗,賈政只將腰彎得更低。
“原來老夫不問世事的這些年,發生了這么多有意思的事?”慢條斯理的摳著手里的銅制香囊殼子,徐景福淡笑。
“我們天夏什么時候也像蠻夷之族一樣,由著女子在外做主了?”他說。
靜坐在水湛龍椅一側的水御,抬眼看向含笑的兄長,眸光陰沉,無話。
他知道這會兒不是正面和徐景福對峙的時候。
“徐老說的在理,但她們以德服人,能讓人們認可,也并非平庸之輩,朕倒覺得可以一用。”水湛鎮定開口,說話間一直在打量身邊那位滿臉掛著不高興的人。
“皇上愛惜人才,老夫也沒什么可說的,但求這些小婦人真能憑借自己的本事走得長遠。”徐景福悠悠開口,眉宇間的奸色毫不收斂。
抬頭,他看向水御。
{注釋1:杌(wu)子,古代的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