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村民們將棺蓋釘死抬起來走向村后的時候,宇少典拖著殘疾的雙腿,爬回自己的房間,看著窗臺上的花。
花是野花,不知名。
三年前母親因病死去的那天,父親將它從地里挖回來,栽進盆里,放進他的房間,綠綠的葉子,紅紅的花。
他一直小心地伺候著,每逢花開,總有淡淡的香。
現在,父親死了。
花也死了。
枯干的花莖花骨上注定不會再有花開。
宇少典吃力地將花盆從窗臺上取下來,翻開泥土,看到了一條蟲子,蜷縮在花根的夾縫之中,白白胖胖。
宇少典把蟲子捏在手指之間,正想弄死它的時候突然改變了主意,將蟲子放回花盆,蓋上泥土。
蟲子因花香而生,花無罪,蟲子亦無罪。
有罪的,是他這個養花之人,沒有及時除掉蟲子。
現在,花死了,把花挖回來的人死了,養花的人也要死了。
就讓蟲子活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