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芳的話更讓蕭京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想到陳芳芳居然會認識自己的師父,而且看其模樣似乎以前還和自己師父關系匪淺,若不然,怎么會曾經擁有過這把鑰匙?
想了想,蕭京面色凝重,站起身,認真的做了一個禮。
“晚輩蕭京,先前多有失禮,還望前輩恕罪。敢問一聲,前輩是那門哪派的長老?”
陳芳芳揮揮手:“無門無派,不必多禮。”
蕭京問道:“散修?”
陳芳芳想了想:“也可以這么理解吧。”
陳芳芳將鑰匙遞給蕭京,道:“既然你是木須的弟子,也難怪鑰匙在你手上。如此,我便將它還給你罷。”
蕭京趕緊雙手接過,一入手,蕭京便確定鑰匙無誤,心下頓時大定。
“多謝前輩了。”蕭京再次行了個禮。
隨后,蕭京忍不住問道:“前輩即是修真之人,為何……”蕭京看了眼這院子,斟酌了下用詞。
“為何隱居至此?”
陳芳芳看了眼他一眼,道:“是想說我為何落魄至此?以千門之術授徒?”
蕭京連忙道:“哪敢?晚輩絕無此意。只是單純的認為,前輩定有難言之隱,晚輩只是好奇,俗語有云,修真自有修真道,大道朝天,自古以來多需靜心修行,不問世事,前輩為何隱于鬧市?”
陳芳芳道:“這你就錯了。”
蕭京問道:“敢問前輩錯在哪?”
陳芳芳道:“你既已成為世間行走,那應該懂得修道分為兩途,一是靜中專修,二是緣境而修。為何會發出隱于鬧市之問?”
蕭京沉默了下,道:“是晚輩錯了。”
陳芳芳道:“專修有專修的妙處,緣修也有緣修的好處。我這輩子專修了大半輩子,卻所得無我隨緣修的十分之一。其實我的道已經無望,我這身子骨也隨時進土,沒必要分修真與凡塵。其實你想過沒有?修真界也并非風平浪靜,總歸來說,修真界的諸門百派也都是人,也一樣有著七情六欲,名曰修道,卻個個釣譽沽名,為利爭奪,說白了,也和這塵世毫無區別,門派里派系爭斗,一個個都為了權力爭的頭破血流,明面上卻仍然要維持著道貌岸然的樣子,這又哪有修道的模樣?”
“如今能潛心修行,怕整個修真界也不過十人。”
說著,陳芳芳頓了頓,接著道:“這若是以前,那妙坊齋倒算是一個修心之地,全門上下,皆為一心求道,除道之外,皆可拋棄。而那時,卻很多人覺得她們無情無義,無欲無望。其實說白了,修道本就是破欲念,破七情,斬因果的逆天之事。結果你看,你一心修真,卻反會被主流觀念沖擊。”
蕭京皺起眉:“可這樣說起來,道究竟是個什么東西?人追求長壽,但終不可能只長壽。現今之下,我甚至懷疑道的真實性,古籍有云,修真等級分為九級,分別為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分神、合體、洞虛、大乘、度劫。可至今,整個修真體系,筑基已然是巔峰,各門派的門主掌門也約是這等修為,并沒有一個金丹期的修為,我心中其實一直有一個疑惑,那就是我們一直苦苦追尋的道,是否真的存在?”
陳芳芳道:“這又何止是你的疑惑?這已經是整個修真界的疑惑。整個修真界已經產生了自我懷疑,自我動搖。也因此,導致了諸多門派心思不再是一心求道,而是開始著力經營門派,門派間的勾心斗角也因此多不勝數。但是其實你只要想想,若真的沒有修真,那又怎么會有筑基這等修為?練氣已是普通人一輩子望塵莫及的修為,卻仍然有凌駕之上的筑基修為,這是為什么?只有一個真相,那便是道確實是真實存在。而如今卻不再像以前那般好修道罷了,我年輕時期,我的師父告訴我,他師父便是一名金丹修為的散修,因為其壽元已至,才將我師父送往百木道。或者,修真界也并非你想象的那般簡單,其中也有可能隱藏著比筑基修為更加強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