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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它要沉水了，最終江意咬了咬牙，還是把綠苔交給春衣，自己提起裙角就忍著冰寒再度下水去。</p>
丫鬟嬤嬤都急壞了。</p>
就連來羨也道：“小意兒，它可咬過你。今天的事都是因它而起，你想清楚。”反正它是一萬個不愿意去救那小母狗的。</p>
江意攀著邊沿的石塊往前走，道：“它要是再敢咬我，我便當場溺死它。”</p>
后來江意撇了一段較粗的柳枝，把它一點點朝自己這邊劃，最終劃到手可以接觸的范圍，便夠著手去抓。</p>
好不容易抓到它的毛發，江意一把利落地撈起來往岸邊扔去。</p>
云團被摔到草地里，哆哆嗦嗦地爬起來，猛甩滿身的水，眼里仍是驚恐難掩。</p>
它抬頭四望，忽然不知該何去何從。</p>
江意又扒著邊緣回來，兩個嬤嬤連忙伸手把她拉起來。</p>
再不耽擱，大家趕緊回院里。也沒人再理會云團。</p>
回到院子后，江意讓大家都各自回房去更衣。</p>
春衣想先侍奉江意更衣，然后自己再回去換。結果被江意塞回她自己的房中，道：“長這么大，難道我自己連衣裳都不會穿么。趕緊把濕衣裳換了，春衣你多幫幫綠苔。”</p>
很快換了干衣裳，這樣的天兒大家仍是冷得發抖。</p>
嬤嬤手腳利索地生火煮姜湯，大家都圍著爐火寸步不離。等到一人一碗姜湯下來，那股寒意才漸漸被壓了下去。</p>
江意鼻子塞住了，頭昏沉沉的，帶著濃濃的鼻音輕輕道：“綠苔，誰推你下去的？”</p>
綠苔搖頭：“奴婢沒看見，稀里糊涂就掉下去了。”</p>
春衣卻道：“奴婢看見了。是戚明霜身邊的玉珠。她們見奴婢們不肯去救那條狗，便使出了如此下作手段。”</p>
幸虧當時春衣反應夠快，及時逃掉，才避免和綠苔一樣被推下去。</p>
她并不是要丟下綠苔獨自逃命，她是要回來報信。否則她和綠苔兩個都落下水，恐怕就沒人能救得了她們了。</p>
可春衣心底的后怕一陣陣的，一直消散不去。</p>
要是她們沒能救回綠苔，恐怕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p>
綠苔經歷了一番生死大劫，春衣感覺比自己親身經歷還要驚心動魄和備受煎熬。</p>
她已沒有精力去怨憤，一直和綠苔緊緊依偎著。江意問什么她便答什么。</p>
綠苔摟過她的肩膀，無聲地安慰著她。</p>
江意看著她臉上自責懊悔的神情，伸手摸摸她的頭，道：“春衣，你做得已經很好了。”</p>
春衣淚眼婆娑地望著她，忽而又大哭出來，道：“可我差點害了綠苔，我差點讓她被淹死了……我寧愿被推下去的那個是我……”</p>
綠苔也忍不住了，和春衣兩個抱頭哭。</p>
此情此景，江意不由回想起那年她落水的時候。</p>
兩個丫頭匆匆跑回來，嚇得魂兒都丟了。后來也是這般雙雙哭成了淚人兒。</p>
她倆是從小就跟在江意身邊的。三人感情一直很深厚。</p>
只是后來進了蘇家，江意糊涂了一陣子，才讓她倆受了許多委屈。</p>
爐里的火光跳躍，閃爍在江意的臉上。</p>
她半干的發絲披在肩上，一張臉有了絲絲的柔暖之意，清嫵而美麗。</p>
那眼里的神色亦堅毅決絕。</p>
她下定了決心要保護好身邊的人，這一世誰再敢動他們，她定會讓那些人不得善終。</p>
戚明霜回院的時候是哭著回的。</p>
彼時蘇錦年一見，便下意識地蹙眉，關心道：“霜兒，怎么了？有人欺負你了？”</p>
戚明霜搖搖頭，落淚道：“我沒事，只是我沒想到……”</p>
蘇錦年道：“沒想到什么？”</p>
貼身丫鬟玉珠便站出來道：“是云團它不肯走，一不小心跑進塘里了。后來遇到江小姐的丫鬟正巧路過，便幫忙打撈云團。可怎知其中一個也失足掉下去了。等撈起來的時候已經……小姐沒想到有旁人因此而喪命，故而感到心痛萬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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