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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停下腳,側身看去。</p>
道路兩邊的寒枝冷梢間稀稀疏疏掛著些盞燈,燈火也顯得冷清。晚來風起,怕是要不了多久,便會把這些燈全吹滅了去。</p>
正有人從那邊走來。</p>
零星燈火把本就冷清的道路映照得更冷清了些。</p>
不知是春衣還是綠苔道了一句:“咦,好像是蘇六爺呀。”</p>
待他走近后,江意的丫鬟嬤嬤向他見禮。</p>
眼下已經過了飯點,江意看他來的方向,應該是剛從外面回來,便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吃過飯了嗎?”</p>
問出口后,她又覺得有些不妥。但一時也不知到底哪里不妥。</p>
蘇薄道:“沒吃。”</p>
紀嬤嬤便十分熱絡道:“正好奴婢拿了宵夜,六爺若是不介意,便吃點墊墊肚子吧。”</p>
哪知這一幕正好被路過的蘇錦年給看了個正著。</p>
彼時他站在昏暗的樹影下,雖聽不見他們的說話聲,但是卻遠遠看見她離蘇薄那般近。</p>
蘇錦年心里頓時煩躁不已,沒多想便從樹影下走了出去,冷冰冰道:“江意,大晚上在此私會男人,你還有沒有點廉恥之心!”</p>
江意回頭一看,見是蘇錦年。</p>
蘇錦年道:“你費盡心思勾引六叔,就如同當初勾引我那般,你想干什么?”</p>
江意轉回頭去,與紀嬤嬤道:“把夜宵給他帶回去吃吧。”</p>
紀嬤嬤便遞給蘇薄道:“這從后廚拿來興許有些涼了,六爺記得用炭火溫一溫呢。”</p>
蘇薄道:“我沒有炭火。”</p>
江意抬頭看他:“上次明明有。”</p>
蘇薄:“這次沒有了。”</p>
紀嬤嬤道:“想來也是,六爺今日不在院里,院里哪能有炭火。眼下離咱們院里也就幾步路,要不六爺去院里吃了走。”</p>
蘇薄應邀道:“好。”然后便煞是主動地抬腳往她院子去了。</p>
江意:“……”她不得不反主為客地跟在他身后。</p>
蘇薄之前又不是沒往院里去吃過飯,因而丫鬟嬤嬤都習以為常,見狀趕緊跟上。</p>
誰都沒搭理橫撞出來的蘇錦年,直接把他晾在一邊,徹底無視了。</p>
蘇錦年見著一行人離去的背影,不僅江意沒把他當回事,就連她的下人都這般目中無人,氣得鬼火直冒卻又無處發泄,直憋得胸口疼。</p>
他沉聲勒令隨從道:“給我盯著他們,看看他們都干了些什么。”</p>
然話音兒一落,素衣便不知從何處閃了出來,問:“盯著誰?”</p>
蘇薄領著江意回了院,在她房間外間的桌邊落座。</p>
來羨徑直回里屋,在坐榻上舒服安逸地蜷著了。</p>
嬤嬤將拿來的宵夜用炭火溫了一下,便端上來。</p>
原本一碗酒釀小圓子被分成了兩碗,再配了幾碟點心。</p>
江意將自己碗里的小圓子趕了一大半進他的碗里,輕聲道:“我吃過晚飯了,還不餓。”</p>
蘇薄吃東西時,江意壯著膽子沉默地抬起頭看他。</p>
然后她伸著手隔空去遮擋自己視線里蘇薄的臉,只余下他一雙眼睛在手的遮擋外。</p>
蘇薄眼都沒抬一下,驀然問:“在看什么?”</p>
江意道:“看你像不像昨晚那個黑衣蒙面人。”</p>
蘇薄道:“那像嗎?”</p>
江意道:“不像。”</p>
蕭霍到底是意外燒死還是被人燒死,還是昨晚那些侍衛是不是他殺的,這些疑問一直盤桓在她心上。</p>
但她沒再問出口。</p>
也沒有必要再問。</p>
蘇薄吃完了酒釀小圓子,沒多待,便起身離開了。</p>
最終,蘇薇兒無顏見人,老夫人也氣病倒了,再不愿看見她,第二日便讓嬤嬤來傳話要遣她走。</p>
她盛氣凌人地回娘家來,又不得不灰溜溜地離開。</p>
下人們雖不敢多說,可她從院子一路走出蘇家大門時,各色各異的眼光總是在有意無意地打量她。</p>
這一走,往后蘇薇兒要再回蘇家來恐怕還得要更厚的臉皮和莫大的勇氣。</p>
只是她走以后,這事的后續卻沒消停下來。</p>
俞氏院里的動靜鬧得大,俞氏的哀嚎聲驚天動地,甚至連江意這院子里都能夠隱隱聽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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