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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道：“我知道賈大人是相爺門客，相爺之女枉死，賈大人義憤填膺也無可厚非，但也不該代審官草草斷案，不然大理寺的綱紀和王法何在？”</p>
賈業成面有怒容，道：“江小姐好伶牙俐齒！廢話少說，今日你無論如何也得跟我走一趟！”</p>
江永成站在江意身側，不溫不火道：“我家小姐怎么說也是侯府嫡女，因未定之罪而以鐐銬加身，賈大人是不是太過了？”</p>
賈業成看著侯府侍衛寸步不讓，瞇著眼道：“所以侯府這是要違抗上命了？”</p>
江意十分好脾氣地讓了一步，道：“既然賈大人執意如此，我也就不說什么了。”說著她便將自己的雙手伸了出去。</p>
兩名官差看賈業成的臉色，果真給江意套上了厚重的鐐銬。</p>
江永成想說什么，江意轉頭吩咐道：“一會兒侯府的人只跟在后面便是。”</p>
于是江意儼然被賈業成當成了罪犯一樣對待，江意不僅要拖著厚重的鐐銬，賈業成帶著隊伍還有意往最繁華的街上穿行而過，無異于使江意蒙受一次游街的恥辱。</p>
街道兩旁的百姓都堆簇圍觀，指指點點。</p>
江意面不改色，背脊挺得筆直。黑白分明的眼神直直盯著前面馬背上大張旗鼓的賈業成。</p>
前世又不是沒被抄家游行過，眼下這點辱算得了什么。</p>
終于到了大理寺，江意自己提著裙角和鐐銬，一步一步往上走。</p>
大理寺的審堂寬闊肅穆，衙差分守兩旁。</p>
審堂外有蘇家的人，相府的人，眼下又來了侯府的人，除此以外，還有各家派來打探消息的。</p>
可謂是熱鬧。</p>
而審堂里面，今日除了審理案件的審官，還有蘇錦年、相府的門客在場，而鎮西侯雖不在京，可朝中亦有幾名武將前來觀審。</p>
蘇薄是其一，另外兩名江意雖不熟悉，但也識得。</p>
江意跨入審堂時，余光可見這些人分座在審堂兩側。一張張太師椅擺得十分整齊，大理寺不敢怠慢，還送上熱茶。</p>
蘇薄坐在審堂最首，他手里拈著茶蓋，正撇去茶盞里的浮沫，江意進來時，他習慣性地手肘支著頭，側頭看著她。</p>
眼神落在她身上的鐐銬上。</p>
身邊的武將見狀已是拍案驚怒：“是誰給她套上的鐐銬！”</p>
審官只命人去把江意帶來，但是沒有下令要鎖上她，眼下見此情形也十分意外。</p>
本來這個案子涉及文臣之女和武將之女，朝中文臣武將的關系本就趨于微妙，眼下這般做派，無疑是添了一把火。</p>
當江意緩緩抬起頭來時，滿臉淚痕，屈辱悲痛的神情流露得淋漓盡致。</p>
她一邊含淚，一邊擲地有聲地問：“敢問審官大人，案子還沒開審，我現在是犯人嗎？”</p>
審官當即命人來為江意解開撩開。</p>
然，江意躲開拒絕了。</p>
她慷慨陳詞道：“倘若我真殺了人，給我戴枷鎖，給我戴鐐銬，我絕無異議。但在此前，我被如此從侯府帶出，穿街走巷，游行示眾，當作何解釋！是不是因為我父兄為國征戰未回，我無所依靠，你們便能如此羞辱于我！”</p>
審官看向賈業成，賈業成道：“相府小姐命案，現場證據俱在，江小姐身為重要嫌犯，下官怕侯府的人阻攔，才不得不出此下策。”</p>
江意回頭看向他，道：“我侯府的人一直緊隨其后，可有過一絲阻攔？我一介弱質女流，可能逃跑反抗？！”</p>
蘇錦年雙眼烏青，恨恨道：“不要急著說大理寺羞辱你，你殺人罪名成立，游街示眾還算輕的。”</p>
江意忍下眼淚，道：“也好，那就先審案吧。倘若結果我不是罪犯，再論后續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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