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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臉頰微微發熱，收斂心緒，而后拿著量尺貼上他的腿。</p>
她需得量一下他整條腿長，先知曉個整體數據，再量小腿長，最后再用那條木肢來對比著量一下，如此盡可能地縮小誤差，更精準一些；在他腿長和太上皇腿長相差無幾的情況下也能夠大致得知太上皇那小半截斷腿的長度，方便后面重新做個改良版的皮革套子。</p>
江意手里的量尺與蘇薄的腳底齊平，一尺一尺地量上去。期間她的手指不得不碰到他腿，盡量輕柔地按壓以固定刻度，方便下一尺從指端開量。</p>
蘇薄看著她的尺越往上，動作越慢。</p>
她低垂著的臉上，像染了一層緋艷動人的霞彩。</p>
后來江意頓了頓，細嫩的手指還是試著探去，蜷了蜷手指，最終輕輕摸到了他腰下方兩寸的胯骨。</p>
他身上的熱度傳來，像要燒著她的指腹。</p>
量尺也停留在她手指摸到的地方，她不由得探身下去看清楚具體的刻度。</p>
燈火不甚明亮，她又背著光，看得不是很清楚。</p>
蘇薄略略瞟了一眼，幫她說出了刻度。</p>
江意一邊心想，他的腿是真的很長啊，一邊如獲大赦，輕細道：“曲腿。”</p>
蘇薄便將長腿一曲，大腿與小腿垂直，方便江意量小腿長。</p>
量好以后，江意又去來羨那邊搬動那根木肢。</p>
只不過她剛把木肢扶立起來，都不用她搬挪，蘇薄就自顧自地跟了過來，站在木肢旁邊。</p>
江意見他這般配合也甚好，她后背的傷才初愈，本也不適合搬東西。</p>
江意牽起他的一縷衣角露出他的腿型，把衣角遞給他，不客氣道：“你拿著。”</p>
蘇薄便伸手接過。</p>
而后江意輕摸著蘇薄的膝蓋，比對木肢，用量尺在木肢上做了個記號，然后又往木肢上量了一下。</p>
得來的結果與她之前測量的數據有點誤差。</p>
于是她又幾番調整重測，最終才把具體的尺寸確定下來。</p>
隨后他們便去了冶兵房。</p>
半路上，遇到折返回來的謝玧。</p>
謝玧聽聞尺寸已經確定好了，便又一路同去。</p>
冶兵房里開了一只火爐，工匠正呼呼地拉動風箱，里面炭火大旺，燒得紅彤彤的。</p>
紅光從長爐里溢了出來，照亮了那工匠的半個身子。</p>
來羨甫一進去，四處觀望打量，也不禁發出“哇”的一聲感嘆。</p>
這里面太大了，并且還能看見各種軍械武器的模具，它也看到一些半成品，比它想象中的還要精良。</p>
來羨道：“沒想到這個時代的冶煉水平還不錯，比外面的鐵鋪好太多了，總算是來對地方了。”</p>
江意到了工匠面前，將自帶的圖紙拿出，又給了詳細尺寸，讓工匠照著做。</p>
其中兩根鋼管容易鑄成，相比之下沒什么技術含量。</p>
但就是連接軸上的小零件，要頗費些精力。</p>
當然，圖紙上的這些小零件還不光是義肢所必備的，還有修補來羨的瘸腿所需的零件。</p>
好在他們是看不懂圖紙，江意便正好可以渾水摸魚了。</p>
今晚工匠先忙著鑄造鋼管，剩下的小零件需得先做模具，等按照模具做出來成品以后，還需得精心打磨。</p>
不一會兒鑄鐵聲便響起在這空曠的冶兵房里。</p>
江意精神得很，跟來羨轉轉悠悠去找可以用來改良的模具。</p>
夜已深了，謝玧蒼白的面容上漸漸透著一股疲色。</p>
但他看見江意走哪兒來羨就跟哪兒，一人一狗顯得很是興致勃勃，他精力不濟，卻也不舍得打斷他們。</p>
謝玧的目光便不知不覺地追隨了去。</p>
起初他還能堅持，但隨著更深露重，便是面前這通紅爐火照著，他的身軀也越來越涼。</p>
后來江意聽見了他咳嗽。</p>
她回過頭來，見他蒼白的手捂著唇邊，正極力隱忍。</p>
江意正了正神色，連忙回到他身邊來，關切道：“你怎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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