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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也懶得在此逗留，道：“我乏了。”</p>
江意便推著輪椅，面容天真無邪又平平淡淡，經過仁貴妃身側時，看都沒看一眼，徑直把瑟縮委頓、落魄狼狽的仁貴妃拋在了身后，漸漸遠去。</p>
太上皇一走，皇帝隨后也走了，劉妃等人自然片刻也不想多待，帶著自己的宮人離開了。</p>
今晚過后，仁貴妃就不再是貴妃了。</p>
如此劉妃覺得自己今晚也不算白忙活。</p>
該走的人都走光了，原本尊貴體面的宮邸頃刻顯得無比的冷清。</p>
出了貴妃宮邸，江意送太上皇回宮。</p>
“是不是覺得很嚇人？”太上皇問。</p>
江意配合地做出一副受驚的樣子，答：“有、有點。”</p>
太上皇：“老頭子狠不狠？”</p>
江意：“一、一般狠。”</p>
太上皇：“哼，打死她都算便宜她！”</p>
太上皇一路上表情都沉沉的，顯然因為今晚的事極為震怒，路上也沒再說話。身后太監安安靜靜、一絲不茍地跟著。</p>
直等到了太上皇宮里，江意平平順順地把他推進了寢殿，正要退下，太上皇冷不防開口道：“丫頭，你留下。”</p>
其余人會意，恭恭敬敬地全部退下。</p>
太上皇抬頭看了一眼，見江意乖乖巧巧、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大有一副好好聽訓的樣子。</p>
太上皇板著個臉，道：“現在你可以說說那晚為何非得半夜出宮了。”</p>
江意甕聲道：“太上皇不是已經知道了么。”</p>
太上皇瞪眼道：“要不是今晚過去一趟，你是不是得一直瞞下去？”</p>
今晚弄清了前因后果，東宮的事才總算真相大白。</p>
原來太子病情突然加重不是意外，而是中了藥物。</p>
太上皇平時雖然精明，可這件事發生得太過隱秘，誰又能想到引子竟然是太子日常所用的香呢，最后沒查出蹊蹺，也只能當做太子身體反復無常這一意外來看待。</p>
至于那蚌肉的來處，當時太醫只去御膳房查膳食問題，蚌肉沒問題，也便沒人詢問這道食材究竟是從何處來。而御膳房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更加不會主動交代。</p>
只是江意也是當事人之一，她堅信這事兒壓根不是意外，所以才不罷不休地往下查。</p>
見江意不吭聲，太上皇又問：“那晚你和太子一道用的晚膳？你也吃了那蚌肉？”</p>
江意抿唇，也沒有必要瞞下去了，緩緩點了頭。</p>
所以她也中了同樣的藥效，才冒冒失失地半夜跑出宮去。</p>
太上皇回來的路上已經猜到了這一點，眼下又得她親自點頭承認，一時只覺好氣。</p>
太上皇道：“你為什么不說？為什么不叫太醫？”</p>
江意答道：“太醫忙著救太子殿下，我不想多添麻煩。”</p>
太上皇道：“你就這么不愿和我孫兒扯上關系？”</p>
他一語道破，江意那么做的真實原因。</p>
江意想了想，道：“太子殿下一身清名，不應壞在這些不足掛齒的事情上。”</p>
太上皇鄭重地問：“謝玧他哪點不好？你竟看不上他。”</p>
江意道：“他極好。是我辜負了太上皇的好意。”</p>
太上皇看著這低著頭的女娃娃，本應該生氣她不識抬舉，可是他卻沒法真正地氣起來。</p>
她可以什么都不說，即使她也受了天大的委屈，即使她也痛苦難熬。</p>
她一個人獨自離開，且不說那晚她是怎么度過的，到第二天她還若無其事地出城去尋大夫進宮來，給太子治病。</p>
太上皇想想，老硬的心腸也不禁微微有些揪著。</p>
良久，太上皇問：“那晚你一個人走回侯府的？”</p>
江意沉默了一會兒，沒有直接回答，只道：“侯府離皇宮不算遠。”</p>
太上皇有些后怕，吹胡子道：“你膽子真是肥上天了，你一個女娃娃，深更半夜的，又身體不適，竟也敢亂跑亂走！要是路上遇到個把壞人，你要怎么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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