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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想叫暗衛出來，雖然打不過他，但勝在人數多，把他攆走應該不是問題，她下意識地摸摸素日戴在脖上的玉哨，結果摸了個空，才想起玉哨被那兩個牢兵給搜刮去了，便與春衣綠苔道：“你們倆吹聲口哨，叫人來。”</p>
春衣綠苔眨巴著眼，委屈：“奴婢們……不會呀。”</p>
蘇薄道：“我會。”</p>
江意又氣又恨，一時說不上話來。</p>
結果他還真十分好心地幫她吹了一聲口哨。</p>
于是乎暗衛就來了，立在窗外，詢問：“小姐有何吩咐？”</p>
他們昨天白天的時候沒在江意身邊，等辦妥了事回來，才知她失蹤了，對此也愧疚得很。</p>
江意涼津津道：“把蘇大人請出去。”</p>
他幫忙叫暗衛來把自己請出去，屋子里的春衣綠苔以及來羨都覺得，古怪的氣氛里驀然又有一絲好笑。</p>
只不過鑒于當事人兩個都異常的嚴肅，他們想笑又不敢笑。</p>
最終蘇薄起身道：“我走就是了，你不要氣。”</p>
她偏頭，面朝床榻里側，冷冷淡淡道：“還有，我的事我會處理，請蘇大人不要插手。”</p>
過了一會兒，春衣出聲道：“小姐，蘇大人走了。”</p>
她也依舊沒動。燈火曳影里，她眼眶紅了。</p>
后來春衣綠苔以為她睡著了，不忍再吵她，便退了下去。外面備好了膳食，也只有等她睡醒以后再用。</p>
窗外的夜色暗淡下來。</p>
來羨聽呼吸就知道她并沒有睡著，忽傳音道：“最早發現你不見的應該就是他，今天一大早他來這里，問了管家，大家才反應過來。盡管他不來，稍后管家也會發現不對勁。”</p>
江意沒反應，來羨便將蘇薄怎么到后院來帶自己去找她，管家又派人往宮中遞了消息，以及管家把侯府的人手調給蘇薄統籌，從宮里到侯府和顧家的這兩條必經之路上挨家挨戶去問，同時擴大搜索范圍，連附近可能的官署也一并著人去探，這些事都一一告訴江意。</p>
白天來羨引著蘇薄，也總歸是在慢慢朝刑部官署那邊靠近。</p>
后來蘇薄的人就探到刑部昨日似有人員出動過。路上雖沒有目擊者，也沒留下什么痕跡，但官署里的人員調動是有跡可循的。</p>
一進刑部大門，來羨就往前猛地竄去，它一路嗅一路轉，最后竟在刑部官署后院的一處隱蔽角落里，終于找到了侯府的馬車。</p>
良久，江意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輕輕道：“你告訴我這些，是想怎么著呢？讓我還不清，永遠都虧欠他么？”</p>
來羨道：“別的事不敢說，但他對你，是認真的。”</p>
江意喃喃道：“我在意的，從來不是他到底是不是認真的。”</p>
來羨道：“小意兒，現在的你極其沒有安全感，甚至還不如剛重生時候的你。”</p>
江意道：“大概是，我有點怕了吧。”</p>
來羨道：“我才不管你跟他怎么樣，你們分道揚鑣也好，相愛相殺也罷，但是你得知道，你的安全感不是他給的，也不是因他而起的，這種東西，唯有你自己才能給自己。”</p>
江意愣了愣，一時沒有答話。</p>
一直蒙在心頭的陰霾，卻因為它的話，猛然有被撥開的趨勢。</p>
后來，她才緩緩道：“是，是我把我自己給困住了。你說得對。”頓了頓，她又問道，“但如果，不管我怎么努力，到最后都無法改變原有的結局呢？”</p>
來羨道：“你都努力了還無法改變，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大不了就是命一條。真正可怕的是，有些人不去努力還妄圖想改變世界呢。”</p>
江意輕輕牽著嘴角笑了起來，紅紅的雙眼，眼淚不住往下淌，沒入枕中。</p>
她道：“我不停地懷疑我自己，不停地懷疑命運。我想不明白，明明我已經改變了，為什么突然勢頭一轉，又一次回到了原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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