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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周遭街鄰皆知她被山賊擄過以及遭遇退婚一事，她再無顏面茍活，便一根繩索上吊欲了結性命。</p>
后她被家人救下，卻也無生活的意志，索性后來顧老將軍知道了，就將她帶回了顧家去，如此再無人敢背后說叨她什么。</p>
當年老將軍雖已年過半百，但身體強健、雷厲風行；即便年長了她許多，能入顧家給大將軍做妾，也是她多年修來的福分。</p>
老將軍本無心真的納她入房，只不過是給她個庇護之地，況家里也有別的妻妾，不多她一個。</p>
但這妾室一是心存感念，二是當真為老將軍的風姿所折服，便主動以身相許。她是顧家最年輕的一位妾室，此后多年倒也一直本分。</p>
這些事鮮少為外人知。</p>
顧老將軍的原配發妻早已不在，但還有其他側室尚在。只要留心去打聽，也不難打聽來。</p>
只是隨著時間一年一年地過去，老將軍也一年一年地更加年邁，那妾室的心里漸漸起了一樁心病。</p>
這些年伺候在妾室身邊的是一名顧家的丫鬟，妾室被拷進刑部受審時，這丫鬟也進了去。</p>
只不過最后妾室自盡，丫鬟卻活著出了來。</p>
約摸是被嚇壞了，出來以后就呆呆傻傻的。</p>
原本主子犯了事，丫鬟也是活不了的。只不過那參湯是妾室自己親手熬的，也是妾室親手喂的，這丫鬟又在顧家做了許多年的工，最后顧家就饒了她一命，把她放在后院做雜役直到她死，有口飯吃的同時，也算是對她的懲罰。</p>
她在后院盡干臟活累活，往往深更半夜才干完，別的下人這個時候都早已經休息了。</p>
因而她被人打暈給弄出顧家時，也無人注意到，更不會關心在意她的死活。</p>
打更的更夫往街上走過，剛敲響了四更的鐘鼓。</p>
某處漆黑巷道里，靜靜停靠著一輛馬車。</p>
丫鬟被扔進馬車時，車身輕輕地晃了一晃。</p>
江意慢條斯理地在車內點了一盞燈，將小幾上的一杯冷茶緩緩淋在了丫鬟的臉上。</p>
冷水一刺激，灌進了她的鼻腔里，很快，丫鬟就難受地醒過來。</p>
她茫然地睜開眼睛，看見江意的這一刻，愣了一愣，還來不及掩飾，江意倏而就傾身探來，虎口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顎，道：“不是說傻了么，看起來卻挺正常的。”</p>
以往江意常往顧家走動，很顯然，這丫鬟一眼就把她認出來了。</p>
若真是傻的，也不會有這吃驚的表情。</p>
丫鬟不敢出聲，亦不敢大肆反抗，只是在江意手里小幅度地掙扎。</p>
江意輕聲道：“知道么，我便是現在在此地捏死你，明日被人發現，也只會裹張草席丟去亂葬崗了事。”</p>
丫鬟一頓，有些瑟瑟發抖起來。</p>
江意道：“你主子當真是畏罪自盡的？”</p>
丫鬟臉色發白，呼吸一陣急促起來，像是回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眼里漸漸浮上了恐懼之色。她雙手扒著江意的手，想要新鮮空氣，想要拼命逃離。</p>
江意也沒勉強，手上一松，丫鬟轉身就往馬車外逃。</p>
只不過她將將掀開車簾，抬頭就看見迎面站著數名黑衣人，嚇得渾身一哆嗦，又倒退回車廂里。</p>
江意緩聲道：“今夜我問什么，你最好如實答什么。答完，我放你回去，大家都相安無事；不然，我也舍不得就這么讓你橫死冷巷，明日我會向太上皇請命，著宮里人來驗一驗你是真瘋還是假傻，然后再來慢慢審，看看你都知道些什么。”</p>
她盯著丫鬟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神在燈火里尤為瘆冷，道：“我能保證的是，過程遠比你那主子所經歷的痛苦得多就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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