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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州城所傍的那面湖,十分平靜。</p>
隨著暮色漸晚,夜初籠上,湖上那如煙的霧氣也越來越濃,絲絲沉繞,到最后將視線暈染得一片模糊。</p>
遠處的山影漸漸若隱若現。</p>
湖上漁船,收工得比平時早,船上的人一邊拉網,一邊朝其他漁船吆喝道:“起霧了,這濃霧連天的,啥也看不見,不如早早收工,回去興許還能聽城里人說說今個侯府與都司府家的喜事呢!”</p>
這一吆喝,其他漁船的人也都呼應。</p>
眼下天快黑了,這樣的天兒視線有阻,幾只漁船便相繼收網靠岸去了。</p>
最終,偌大一片平靜的湖面上只剩下哨兵行船巡游,湖水自船底漾開,擴散成一圈一圈的浮波,發出清越的水聲。</p>
后來湖上的霧越來越濃,冷茫茫一片,視線只能看清一兩丈開外的地方。</p>
船上點起了燈。好在夔州城夜里也燈火明亮,船只在湖上不至于迷失了方向。</p>
今夜負責值守的哨兵們,也難免談論起城里的喜事。</p>
他們雖沒有機會去親自觀摩,但還是津津樂道。</p>
“兩家結了姻好,往后咱們西陲軍就都是一家的了。”</p>
“那可難說,鎮西侯原只是奉命鎮守此地,現在西夷人被打敗了,朝廷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召侯爺回京。”</p>
說這話的士兵壓了壓聲音,又道,“不然你說,朝廷能放心鎮西侯在此地一家獨大嗎,就不怕將來功高震主不好收場?”</p>
“還有都司大人,眼下雖為咱們夔州的邊境都司,可這軍職也是幾年輪換一次的,這幾年他在這個地兒,下幾年他便又去另一個地兒了。”</p>
“所以只能說,眼下都在夔州的這幾年,兩家是一家。等到了時候,還是得各分東西的。”</p>
“唉,就是不知道這幾年一過,下一個來這里的又是個什么人物,如若是個不好伺候的主兒,苦的可是我們西陲軍。還是現在這樣,侯爺與都司大人相互協商配合,最好。”</p>
城里燈火輝煌如織,這湖上空曠冷清。</p>
士兵們視野雖有限,但正聊說著這些時,忽而聽到遠方響起一道十分悶沉渾厚的聲音,有點像平靜的夜空里蕩開的一記悶雷聲。</p>
雷聲并不響亮震耳,但余韻在空氣里傳播發酵,卻是久久不散。</p>
哨兵疑惑道:“怎么的,突然打起雷來了?”</p>
眼下這時節,響起滾雷的情況可少見。</p>
而且今天雖然天氣陰,但卻不像是要下雨的樣子。</p>
哨兵們仔細辨認,道:“好像雷聲是從西邊傳來的。”</p>
大家紛紛舉頭往西邊看去,可惜灰茫茫什么都看不見,那邊可是屹立的是兩座大山,就算看得見也沒什么可看的。</p>
那悶雷聲時有時無,大家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p>
沒多久,哨兵就明顯感覺到,這湖面比先前動蕩了兩分,湖水涌動得兇了些,船只都有些晃了起來。</p>
哨兵覺得有異,那雷聲細聽也不像雷聲,便有人提議道:“把船開近一些看看,到底怎么回事。”</p>
另有哨兵道:“眼下這樣大霧,天又黑了,辨不清方向,怎能貿然行船。不如先靠岸,回稟了侯爺,再做決斷。”</p>
想來也是,他們負責在湖上巡哨,一旦發現情況,理應先往上稟報。</p>
于是哨船立刻往燈火明然處行去。</p>
這廂都司府喜堂上,鎮西侯以長輩的身份坐在堂首正中,大馬金刀地,雙手扶在膝上,時不時抖兩下腿。</p>
江詞就站在他旁邊。妹妹拜堂,他這個當哥哥的怎么也得做個見證人,并且喝上新晉妹夫敬的一杯茶。</p>
來羨則在江詞旁邊,蹲坐著,抬頭挺胸,很是昂揚。</p>
小意兒拜堂,它怎么的也得當個見證狗吧。</p>
隨著媒婆剛轉過穿廊,高呼一聲“新娘子到嘍!”,眾人不由自主紛紛把眼神投過去。</p>
千呼萬喚,總算是出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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