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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太陳宮，江意沒想到，她爹也在，此刻正陪著太上皇下棋呢。</p>
兩人都是糙漢，哪精通這個，于是一盤棋下得磕磕絆絆，彼此都因為對方頻頻悔棋而吵鬧了好幾回。</p>
江意他們初回京那日，見太上皇身體很不好，而今看來，精神頭卻是有所好轉。</p>
太陳宮里的宮人們都十分高興，覺得太上皇又能一日一日地養回來了。</p>
太上皇以自己的體力，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像之前那樣用義肢走路，所以那根義肢已經被他放置好久了，而今他幾乎不出太陳宮，需得小范圍里走動的話，還是坐輪椅。</p>
現在謝玧坐著輪椅來，江重烈早先也坐著輪椅來，太上皇身后也擺著一架輪椅，他抬起老眼掃視了一眼那三架輪椅，冷笑兩聲，道：“一幫子廢物扎堆，倒是熱鬧。”</p>
江意抽了抽嘴角，太上皇也是真脾氣頑劣、喜怒無常，罵人也不忘罵他爺孫自個兒的。</p>
見此情形，她只覺好笑，先前心里的那點兒郁悶就淡下去了。</p>
江重烈就道：“瞧太上皇說的，太子能走能坐好好兒的，只不過多養幾天罷了。我也沒全廢，小意說我還有救。”</p>
太上皇道：“你的意思是，就我是真廢的是吧？”</p>
江重烈道：“我可沒說啊。是太上皇自己說的。”</p>
太上皇召江意來，又沒別的事兒，就是讓她一會兒跟她爹一起回去，同時還能阻止她和蘇薄膩歪。</p>
反正他也是快閉眼的人了，他看不慣就要搗亂，要膩歪也得等他閉眼以后再膩歪去吧。</p>
太上皇和江重烈邊下棋邊斗嘴，謝玧對這行精通，便叫了謝玧坐在旁邊指揮指揮。</p>
江意趁此機會，移步到殿外，與太上皇身邊的老太監說了幾句話。</p>
太上皇的身體這兩年里變化實在太大，江意沒法打消心中全部疑慮。畢竟以前他的書房里出了銅鶴事件，而且那木肢被繃斷的皮革也是處理過的。</p>
此后，太上皇的飲食起居也是格外注意。</p>
眼下逢江意問起，老太監便道：“太上皇所用的藥，都是太醫院太醫令親自在管理，且用藥及飲食，都有專人一試再試，確認沒有問題以后方才呈上。”</p>
江意相信，皇宮里要入口的東西把控得非常嚴，但萬一有百密一疏的地方，以前謝玧不就吃過這樣的虧么。</p>
但見老太監如此篤定，江意便沒有再多問了。</p>
這時，正好宮人送了太上皇的藥來，在殿前止步。</p>
江意見那托盤上，放著一只藥盅，兩副調羹。一副是普通的瓷調羹，一副是銀調羹。</p>
試藥的專人就上前，用那副瓷調羹舀了一匙湯藥送口。</p>
那銀調羹是太上皇專用的。</p>
江意想了想，還是再道：“太上皇所用的餐具呢，老公公可有檢查過？尤其是調羹筷箸一類的。”</p>
老太監道：“太上皇的餐具，洗后都會再蒸煮一遍，那蒸煮的水也都有人試飲。”</p>
說著，他略生感慨，又道，“江小姐一番心意，老奴感激不已，不瞞江小姐，老奴也曾希望是哪一環節出了問題。”</p>
江意看見太上皇端起藥碗，連調羹都用不著，直接就一口干了。</p>
隨后這些餐具都被送了下去，交由太陳宮的膳房清理。</p>
太上皇喝完了藥，棋也下得差不多了，他也精神不了多久，就要去歇息了。</p>
謝玧留在殿中陪侍，江意便推著江重烈出宮去。</p>
這廂，太陳宮膳房內，太上皇的餐具送了過來，太監先洗過一次以后，又放入滾水里煮一遭。</p>
煮過以后再撈起來，用巾布把水跡擦干。</p>
擦碗碟的是一塊巾布，擦調羹筷箸的又是另外一塊巾布。最后才放回了櫥架中。</p>
除了每日用藥，三餐所用餐具也都是在這櫥架里取的。</p>
負責清理餐具的太監每次擦完餐具以后，就會把布巾給棄掉，基本上都是燒了的。等下一次要用，又會取新的，這是慣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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