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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羨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本來滿懷希望，眼下又喪得沒邊。</p>
那素衣到哪里去了呢？</p>
明明小意兒跟它說，他也是掉下來了的。</p>
隨從挖坑埋親兵們的時候，來羨就蹲坐在旁邊。</p>
親兵們平時話少，就知道跟著他們的主子悶頭做事。在刀口上舔血久了，終于還是免不了這樣的結局。</p>
這些家伙雖然看起來冷面無情的，只是因為他們從來都很少表達。</p>
他們平時都在用行動地若有若無地照顧著來羨。</p>
來羨親眼看著，善惑的隨從挖好坑以后，把他們一個個地抬放進坑里，而后一抷抷黃土蓋在了他們的身上和霜白的臉上。</p>
生同奔波，死同長眠，來世大家定可以再做兄弟。</p>
只是，這坑還沒有完全填上，還剩下最后一點收尾工作時，忽然有東西從天而降，順著崖壁磕磕絆絆地往下滾，驚得崖壁的藤葉一陣窸窣晃動。</p>
大家立刻警惕起來，抬頭看去，卻是一塊石塊，一直骨碌碌地滾到了崖底的地上。</p>
是崖壁上脫落的石塊？</p>
只見那崖壁凸石嶙峋，還有藤蔓亂繞，一半枯萎一半還留有生機。</p>
片刻，又有一塊石頭滾了下來。</p>
這次來羨看得分明，是從崖壁中間茂盛的綠藤叢中滾出來的。</p>
不像是自然脫落，更像是有人扔出來的，因為有些弧度，并不是完全貼合著崖壁掉落，只是滾落到下方有凸石的地方，磕碰了一下，然后就順著崖壁走了。</p>
來羨見狀，猛地狂叫了幾聲。</p>
緊接著回應它似的，又有石塊被丟出來。</p>
猶豫距離太遠，來羨無法掃描那綠藤背后是什么光景，但是顯然是有情況！</p>
會不會是素衣？</p>
難怪來羨在崖底到處找都找不到，會不會他根本就沒掉下來，現在還在那崖壁上？</p>
這樣一想，來羨就待不住了，連忙跑到崖壁邊，爪子往上刨了兩刨，回頭急切地看著善惑。</p>
善惑道：“你是覺得還有人在上面？”</p>
來羨叫兩聲。</p>
善惑也覺出不同尋常，這狗兒感官又靈敏，綠藤背后到底是何動靜，得上去一看才知道。</p>
只不過崖壁太高，離地面至少也得有四五十丈，怎么上去是個問題。</p>
那些藤蔓生長在山石縫隙當中，頗為頑強，但是末端卻沒能一直延伸到崖底，離崖底還有一段距離。</p>
如若是隨從借助著那些藤蔓往上攀爬，還有可能成功。</p>
隨從迅速把安葬親兵的坑填好，安排幾人開始徒手攀爬這崖壁，剩下的人則在下面接應。</p>
來羨沒想到，他們還是攀爬的好手，能十分穩當地緩緩往上去。</p>
他們每往上一步，都會先定好下個落腳點，并試好能不能承受得住重量，然后再一舉躍上去。</p>
大概爬了有十來丈的高度，終于接觸到了崖壁上的藤蔓。</p>
不過也不能全然依靠藤蔓，他們一手攀巖，一手挽藤，在借力之前先拽了拽，確定足夠穩當了以后再繼續下一步。</p>
來羨在下面等得焦急，但他們總歸是在一點點靠近。</p>
終于摸到了那一叢綠藤，再往上攀幾丈，就接觸到了方才石塊掉落下來的地方。</p>
隨從撥開綠藤一看，只見里面黑洞洞的一片，便朝下面回話：“這里有一個山洞。”</p>
來羨聽不懂他們的道古語，就仰頭望向善惑。善惑給它解釋：“他們說那里有山洞。”</p>
來羨當即振奮起來。</p>
善惑沖上面的人道：“把藤蔓撥開一些，看看里面是何光景。”</p>
于是隨從就把長藤從兩邊分撥開來。隨著雪亮的光線照進洞口，將里面黑幽幽的光景登時照得敞亮了許多。</p>
離洞口邊不遠的角落里，倚著石壁靠坐的渾身血跡斑駁的人，低垂著頭一動不動，宛如沒有了生命一般。在那刺眼的光線射來落在他的臉上和眼皮上時，襯得他的皮膚蒼白如雪，他眼簾卻似不適應這樣猛烈的強光，忽微不可查地動了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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