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玧道:“那樣一來,不光你,還有你戚家也會受到牽連。你是戚相嫡女,你不會愿意看見那樣的局面。”</p>
戚明舒哼笑道:“堂堂戚相,他什么不能舍?當然也包括我這個一無是處的女兒了。”</p>
謝玧道:“若非戚相求皇上賜死于你,興許皇上當日就會真的賜死你。”</p>
戚明舒的笑僵住,隨即消失不見,道:“那你還來干什么?要是來了結我的,請自便。”</p>
謝玧道:“你不想知道真相,為什么宮宴那天晚上晉王答應要去私會你結果去的卻是皇上嗎?”</p>
戚明舒緩緩轉頭,盯著他。</p>
謝玧道:“皇上在宮宴上,被下了藥,而下藥的那名太監當晚負責宮宴傳菜,事先與晉王接觸過,據他交代,藥是晉王給的。同時那名太監還認出了你派去給晉王傳話的心腹太監,你的人一去,晉王便將那名太監遣走。”</p>
謝玧停頓下來,戚明舒眼眶漸漸浮上一抹猩紅,嘶聲道:“然后呢。”</p>
謝玧道:“皇上從宮宴下來,要去后宮宿夜,翻了牌子,恰好是你的。但據當事的太監供認,當晚所有的牌子上都是你的名字。”</p>
戚明舒宛如石雕一般一動不動。</p>
謝玧再道:“所以當晚皇上去了你那里,加之藥效起了作用,才會不顧你身體不適而強行要求你侍寢。”</p>
戚明舒整個人都是空白而空洞的。</p>
雖說她已經很久都沒再懷念過那個人,可是她也從來沒想過真相會是這樣。</p>
她只記得他們一起為這個孩子開心過期待過,他還為孩子的將來承諾過,哪怕后來他根本不在乎這個孩子了,她也沒想過他竟會因為不想要而親手扼殺了他。</p>
她活到現在,反正已經一無所有、名聲爛臭了,連死都不怕還有什么可怕的。</p>
之所以還支撐著一口氣不肯咽下,那是因為無論如何也要撐到最后一刻看看,還能有什么更糟糕的結果。</p>
她要是死了,她的仇人就拍手稱快了,就高枕無憂了,可她就是不讓她們如愿。</p>
她無所畏懼,直到此時,卻不由得雙手抱住自己,渾身哆嗦。</p>
她的一切,從無到有從有到無,都是毀在了一個男人手上。</p>
最終,謝玧起身準備離去,再道:“往后每天會有人給你送新鮮飯菜來,你可以放心。”</p>
他走出了破敗的冷殿,走在荒草叢生的院子里,直到戚明舒猛地抬起頭來,眼眶赤紅地盯著他的背影,粗嘎地問:“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p>
謝玧停住了腳步。</p>
他回頭,終還是又走了回來,在廊下站定,身體一半在燈火里一半在夜色中,目色溫淡,毫無掩飾,與她道:“我想知道你和晉王在宮中的所有眼線。”</p>
良久戚明舒再問:“那你又能讓我得到什么?”</p>
謝玧道:“他日塵埃落定,我可以昭告天下還你清白恢復你往日尊貴榮華,不僅如此,你身為皇上妃嬪,來日我可以奉你為太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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